黄太吉从盛京接到消息后,并没有把瓦克达的本部人马放还回去,而是让镇守盖州的多罗巴彦贝勒出兵支援。
多罗巴彦贝勒曾主持入关作战,因多铎贝子惨死在德州府城下,被那些女真叛徒捅了好几百刀,可谓大卸八块。已故大汉佟奴得知后,深感震怒,对于多罗巴彦贝勒十分不喜,也不再给他独领一军进行作战的机会。
等到黄太吉夺得大宝,多罗巴彦贝勒在盛京的处境,才慢慢地开始好转。此后盖州遇袭,附近乡野被松江伯周进的人马烧杀抢掠,损失惨重之后,黄太吉这才让多罗巴彦贝勒重新出山,驻守盖州,威慑辽南旅顺和金州二地,这两处地方,由大周朝的旅大总兵黄龙督管。
多罗巴彦贝勒委派自己的儿子博洛,率领五百名女真骑兵,星夜疾驰,赶往镇江堡救援。
“才给我五百人,这能够做什么?”博洛很不高兴地说道。
对方四千人来攻,守城方仅有一千五百名老弱病残,即使再加上他博洛麾下五百骑兵,也才堪堪达到对方一半兵力,这不是清国朝野上下反复反思过的添油战术嘛?
多尔衮和鳌拜二人,就是因为这个添油战术,在紫檀堡吃了大亏,以至于身死道消,现在阿玛才给他五百人前去救援,这不是让他送死吗?
“你少在这里鬼叫。”多罗巴彦贝勒很不客气地呵斥他道,“此乃国运之战,谁的兵力不紧张?只是因为战场东线镇江堡,不是此次战役的重点范围。我划拨给你这五百人,也不是让你确保镇江堡不失守,就你这浮滑的性子,也没有这个能为。”
“那你还派我过去做什么?”博洛很不服气地说道,“我就留在盖州城里,吃酒听戏,难道不香吗?”
“吃酒?听戏?”多罗巴彦贝勒气得拿起桌上鞭子,一边说着,一边顺手给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两鞭,打得博洛呜哇大叫。
“瓦克达是歹善贝勒的儿子。他前一个儿子萨哈璘,已经死在战场上了。这次我若是拒不救援,不要说皇上那里不好交差,歹善贝勒那里的面子也不好看啊。一下子得罪了他们两个大佬,咱们这一房的人还能有好果子吃么?”多罗巴彦贝勒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多罗巴彦贝勒也搞不懂,自己在诸位兄弟中,本来就不是聪明伶俐之人,结果他自己的儿子博洛,还要更加蠢笨,让多罗巴彦贝勒都有些无语了。
“你带着这五百人,就在镇江堡外游击作战,让东江军没法倾尽全力攻城。即便镇江堡被攻陷,也不怪罪于你,但你要掩护瓦克达顺利逃走。事后,还务必要牢牢地盯着东江军,让他们无力发动下一次进攻。”多罗巴彦贝勒叮嘱博洛道。
博洛苦着脸说道,“好吧,我冒着风雪,走着一趟就是了。”
等博洛走后,他兄弟博和托对父亲说道,“阿玛如此安排,是认定镇江堡不可守?”
多罗巴彦贝勒沉声道,“以瓦克达的才干,率领三千士卒守住镇江堡,本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皇上宁肯冒着镇江堡失守的风险,也要将镇江堡一半主力调走,说明辽西战线,才是此次国运之战的重中之重。我让博洛前去救援,不过是让他在歹善贝勒面前博得一份人情。他性子粗俗,又喜欢蛮不讲理,有歹善贝勒的这份人情在,许多事情便好商量了。”
“你也赶紧走。我许你带领两千人马,以最快速度前往盛京,赶赴皇上面前效力。”
多罗巴彦贝勒没有明说,但博和托却也听出了这番话里面的意思。阿玛多罗巴彦贝勒,是想让他借机逃离辽南战线。
“盖州守不住了?”博和托有些不敢相信道。他父亲多罗巴彦贝勒接手辽南一带防务之后,也算是勤奋练兵,兢兢业业,目前手头还有将近两万人马。
虽然这其中,有一部分是杂牌军,但女真主力不少于八千人,算是很大一股战斗力了。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博和托很难相信,他父亲对于这场战事,居然会没有任何信心?
多罗巴彦贝勒也不知道此战过后,他还是否在世,当然也有心在身前,多指点他这个儿子几句。
“田忌赛马知道吧?大周朝的蓟辽总督王自如,决定兵分三路进攻。东江军进攻镇江堡,意图吸引我方一部分主力,是其第一步。”
“待我下令救援镇江,盖州兵力有所不足,接下来便是登莱巡抚周进和旅大总兵黄龙二人登场,他们俩有海上优势,也不知道会从哪里开打,但总体上而言,二人合力,还是要比我略微强一些的。”
“等到盛京震动,派出援兵之后,蓟辽总督王自如才会亲自率领关宁军主力,向北进发,意欲和我方决一死战。”
“为了能将关宁军主力,从那些龟壳一般的城堡中吸引出来,无论是东线的镇江堡也好,还是中线的盖州也罢,都是注定要被牺牲的棋子。”
“我只能打输,不能打赢啊。”多罗巴彦贝勒苦笑着说道。
博和托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父亲作为贝勒,居然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