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赵乐风流快活了一辈子,最后却死于她老婆之手,可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赵乐的丧礼完成之后,王熙鹊便打算找一个机会,向公婆提出另行居住,离开这个家里。
她心中有愧,是一天也不想待在这儿了,她想搬到外面去,以后和崔茂卿卿我我,谁也管他们俩不着。
恰好这一天,公公赵顺昌外出办案,王熙鹊便想向婆婆提及此事,只要婆婆答应了,公公赵顺昌没有拦着她这个孀居寡妇,不让她出门的道理。
王熙鹊来到正房东侧卧室,那里是她公公、婆婆两人的日常起居之处。她正想要入内禀报,突然听到屋内传出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赵乐去世以后,父亲天天早出晚归,查访这件案子,有时候累得回家倒头就睡,连酒饭也来不及吃,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王熙鹊对于赵家人还不太熟悉,听不出这个声音来自于谁,直到她婆婆接下来一番话,才让她明白,这人便是赵乐的姐姐赵欢,她如今以北静郡王府亲家、松江伯周进嫡母自居,在北平的贵妇圈中,也勉强算是一号人物了。
王熙鹊的那位婆婆,也就是赵顺昌的老婆说道,“你父亲说是查询到了一些线索,再过几天,或许便能查出赵乐这孩子背后的真正凶手是谁了?”
“是谁?”赵欢惊讶道,“不是那个大兴县巡检武大吗?他们武家人连那处三进四合院也不要了,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刑部也向各地发出了海捕文书,不是武大还能是谁?”
“你父亲之所以要求上官发出海捕文书,不过是想要迷惑真正的凶手,防止他们逃出北平。根据你父亲的分析,武大十之八九,不是杀害赵乐的凶手。倒不是说,武大没有这个动机,而是说,以武大的能力和经验,要杀害赵乐,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让赵乐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北平城中,绝不会把事情做得如此粗糙,以至于整个北平城里的人都知道了。”
“赵乐除了勾搭马蓉,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啊,他外出吃酒,都是爽快付钱,从不吃霸王餐,和人赌博,也基本上不赖账,是谁这么心狠手辣,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赵欢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说道,“若是让我知道他是谁,我非得向北静郡王提及此事,将这个杀人犯全家挫骨扬灰不可。”
王熙鹊的婆婆说道,“你先不要急,你父亲的调查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一个是永利赌场的一名打手,因为在赌博时,你弟弟赵欢嫌弃这名打手碍事,骂了他几句,对方因此怀恨在心,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有一个是美仙院的某个丽人,赵欢曾经和她厮混过,在经济上有一些纠纷。最后一个嫌疑人,是国子监生员崔茂,他不知道拿了谁的荐书,跑到你弟弟在北平城外的田庄之中,留宿了一段时间。随后他便从贫苦书生变得财大气粗,一口气在北平城里,入手了三套房子,他这钱从哪里来?”
王熙鹊听到这里,不由浑身遍布冷汗。
她原以为,刑部的海捕文书都已经发出来了,上上下下都基本上认定那个逃走的武大,是杀害赵乐的凶手了,结果她公公赵顺昌,居然还在背后,偷偷地调查这件事情,甚至已经初步接近真相了。
这让她接下来何去何从?要是事情暴露出来,她王熙鹊怕是要把小命交代在这个案子里啊。
想到这里,王熙鹊的呼吸不由一滞,随后她的脑袋开始晕晕乎乎,以至于站立不稳,扶着门框摔倒在地。
“哎呀,是弟妹?你怎么来了?”赵欢看到是王熙鹊,连忙奔来,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地上扶起,询问她有无感觉异常?
王熙鹊的婆婆也埋怨她道,“有什么事情,你派个下人过来也就是了。你肚子里都有了身孕了,怎么还像往常一样随便乱走?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如今赵家人上上下下,都知道王熙鹊的肚子里,留下了赵乐的遗腹子,他们生怕王熙鹊有什么地方不自在,对她的健康情况更是无比关心。
王熙鹊说道,“还好。就是每天都在屋子里,睹物思人,心里难受得很。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向婆婆请个假,准许我去娘家住几天,等心情好些了之后再回来。”
“要得,要得。”王熙鹊的婆婆同意道,“你和赵欢这孩子,表面虽然打打闹闹,其实却是欢喜冤家,他一时间离开了,你心里不高兴,也是人之常情。这种负面情绪聚集在心里面,其实对胎儿的发育不利。我看也不一定要限期几天,哪怕你在娘家待上十天半个月,只要有利于你的身心健康,我都同意。”
赵欢也笑道,“弟妹若是在娘家住久了,觉得不方便,也可以去我家玩耍。到时候,要么我们姐妹俩说些心里话,要么让我们家周益的新媳妇水笙陪你谈诗作画,你想住几天都行。”
得到了婆婆的允许之后,王熙鹊根本不敢耽搁,她深怕公公赵顺昌查出真相,到时候她想跑也来不及了。
因此回到娘家之后,王熙鹊便第一时间,将崔茂叫了过来,逼问他道,“你现在给我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