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若能办妥,我另外再奉送钱大人一百颗东珠,也好让您广置姬妾,享受各种艳福。”
范文程像是一个老朋友一般,拍了拍钱敬文的肩膀,对他画饼道。
钱敬文对于广置姬妾没有什么兴趣,他年事已高,一个柳如非就让他吃不消了,三五个月才能在柳如非那如花似玉的身子上享受一回,若是再广置姬妾,他这条小命怕是立马要保不住了。
但对于推动松江伯周进前往盛京主持双方谈判一事,钱敬文则表现得非常积极。
他先是在朝会上,向今上建议说,后金派范文程过来和谈,也抱有打探北平城中军事布置的意图,大周朝这一边,也应当派一位有分量、懂军事的大臣,去盛京洽谈,此乃礼尚往来之事,想必后金方面也不会公然拒绝。
在私下宴饮场合,钱敬文则三句话不离松江伯周进,言道周进懂军事,善谋略,镇得住后金那些手下败将,他要是能去盛京一趟,哪怕达不成任何协议,也能对盛京城中的军事部署和民心变化有所了解,有利于大周朝对于后金的下一步行动啊。
钱敬文这番话,从明面上来讲,也不是没有道理,以至于朝廷将要征调松江伯周进入京,任命他为大周特使、礼部堂官,前往盛京开展谈判的消息,一时间在北平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快快快,快派人去江南,给松江伯周进传信,说是朝中有人不安好心,想要唆使他前往盛京和谈。”锦乡伯韩老三刚回到家中,便对儿子韩奇说道。
韩奇笑道,“真有人向今上提出这个建议,也不怕被人指着鼻子骂作是内奸?”
锦乡伯韩老三苦笑道,“谁会这么傻,指名道姓让松江伯周进前去盛京送死?但他们列出种种条件,又在私下里讨论周进身上所具备的诸多优势,就怕发展到最后,今上受到他们这些人的蛊惑,真给松江伯周进下旨,让他赶赴盛京和谈啊。”
对于松江伯周进,锦乡伯韩老三可谓是又爱又恨。
要不是周进,他们锦乡伯府还穷得叮当响,他儿子韩奇估计也仍旧是个废柴,不可能年纪轻轻,就能担任京营指挥,还捞到了一个五品云骑都尉的虚衔。
周进这厮,简直是锦乡伯府的一颗福星啊。
但韩老三也埋怨周进这厮不是好人,明明有兼祧并娶名额,也喜欢他们锦乡伯府的韩雪,结果这厮却揣着明白装糊涂,任凭永宁公主张诗韵胡作非为,让他锦乡伯府的嫡小姐,被迫给周进这厮做了小妾,你说锦乡伯韩老三心中如何不恨?
更令人生气的是,如今松江伯府永宁公主这一房,张诗韵、薛宝钗、贾探春等三人都有了子嗣,偏偏韩雪还仍旧尚未生育,这让韩雪在松江伯府后宅之中的地位越发堪忧啊。
但话说回来,韩老三即便对周进这厮再如何痛恨,他也明白木已成舟,锦乡伯府和松江伯府已经难以分割的道理。
现在有人不安好心,想要对松江伯周进动手,在北平城中散布一些不利于松江伯周进的声音,韩老三当然希望周进对此知情,并早一些想出解决办法。
“还等到现在呢?”韩奇从他父亲嘴里,打听到事情原委之后,不以为意地笑了一笑。
“难道松江伯周进早就想出了这一节,因此早有对策?”韩老三有些惊讶地询问道。
“差不多是这样吧?”韩奇点了点头,将一封书信从抽屉中取出来,给他父亲韩老三过目。
“好啊。”韩老三看过这封信后,兴奋得一拍大腿,他决定明天上朝时,便向朝廷建言,推荐周进出任大周特使。
次日朝会时,韩老三便在今上和诸位大臣面前侃侃而谈,“江南一带豪族富商不知凡几,既然女真诸部有心求和,很多事情都应当敞开来谈。我建议,可以面向江南豪族,募集资金五百万两,从后金手中赎回沈州,也就是现在的后金大本营盛京。”
“这可能吗?”内阁首辅毕景曾问道。
当年沈州失守,总兵左贵丧生,还是在张楚担任内阁首辅时发生的事情,导致大周朝在辽东的形势更加糜烂不堪,张楚一系也因此树倒猢狲散了。
现在若是有一个机会,能从后金手中收回沈州,不管是打仗收回来的,还是出钱收回来的,反正都是收复国土的大功一件,他毕景曾作为内阁首辅,也能在自己的功劳簿上再加一笔。
韩老三笑道,“成与不成,总得试一试再说。沈州本就是大周朝的固有领地,被女真诸部强行夺走,如今咱们愿意花钱赎买,给出了这么大的诚意,如果女真诸部还不同意的话,那他们究竟是不是真有和谈的意图,便需要好好地考虑一番了?”
“你这么一说,女真诸部好像真没有理由霸占沈州不还。”毕景曾点头说道。
但他很快又问道,“可这五百万两银子,江南豪族真愿意拿出来资助朝廷么?”
“愿意,怎么不愿意?能为朝廷分忧,也算是江南豪族的福气。如果说,值此关键时候,都不肯为朝廷收复国土大计,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