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大将军?
陛下亲封的京西禁军主将?
居然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
这怎么可能?
这个时候,最先被杨再兴卸掉胳膊的那个军汉,耷拉着胳膊走了过来,高喝道:“哪里来的小毛孩子,居然敢信口开河冒充主将!
你可知这是按律当斩的死罪!
老子现在就可以用军法办了你!”
杨再兴看着那头目模样的军汉,冷笑一声道:“你就是京西大营的军法官吧!”
那汉子眼神微变,似乎是在为杨再兴的眼力而意外,语气傲然的开口:“不错,老子就是军法官,这片军营我说了算!”
杨再兴的脸上,顿时便板了起来,沉声喝道:“纵容部下、军纪废弛、私藏妇孺、不修武备、攻击主将!
你身为军法官,犯下了五项军法不赦的大罪,且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有十颗脑袋都不够砍!
来人,给我绑了!”
那军法官嗤笑一声,刚想说什么,脸上的神色,却顿时猛地一变!
原本的轻蔑嚣张,瞬间变成了深深地震惊和惊恐!
因为面前这少年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枚三寸见方的黄金印。
一枚有着猛虎啸山图案的黄金大印!
这片营中的禁军们,虽然军纪松弛,但是却没有人不认识那金印上的虎头!
整个大宋,手中有着黄金虎头大印的,也就唯有大宋所有军队的直属上司,三衙太尉高俅和枢密使童贯!
其中太尉高俅有统兵之权,是天下所有禁军的顶头上司。
而枢密使童贯,则有调兵之权,没有他点头,任何军队不得擅自调用!
他们的大印,便是他们权力的象征。
但是那军法官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太尉童贯和枢密使高俅的黄金大印,是不可能交给他人的。
那么眼前的这枚黄金大印,便是整个大宋从未有过的第三枚大印!
一想到这里,那军法官脸上的惊恐之色,瞬间攀升到了极点,一脸的苍白,汗如雨下!
其余的军汉们,也全都冷汗直流,如同羔羊见了猛虎一般!
眼前这少年拿出了这个大印,无疑便是坐实了他刚才所说的话!
他真的是陛下派来的京西禁军主将!
“噗通!”
那军法官的双腿,瞬间就软了下来,其余的一众军汉们,也全都下饺子似的,跪做了一团。
不远处的那些妇孺孩童,见此一幕,则是也全都神色大变,一脸惶恐的躲进了营房之中。
“大宋从未有过护国大将军一职,小的和麾下的兄弟们,实在不知情,请大将军恕罪!”
军法官耷拉着一只胳膊,磕头如捣蒜的道,一脸的惶恐绝望。
毕竟他身为军法官,可是知道冲撞主将,是多大的罪名!
几年前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误入了太尉府的白虎节堂,就被判了个斩首大罪!
后来经人求情,改成了流放三千里,也差点死在路上,最后被逼上梁山才得活命!
林冲那样一条好汉,只是误入了白虎节堂,连高俅的面都没碰到,都落得那种下场。
他们这些人方才所为,居然是聚在一起围攻主将,这罪名要是落实下来,哪怕是判个全队皆斩,都不为过!
杨再兴的虎目,微沉着扫视了一眼军法官,以及跪了一地的军汉们,声音顿挫的道:
“本将没穿军服入营,可以算你们不知者不罪,攻击本将的罪名,本将也可以看做情有可原!
但是大宋军法十七律五十四斩,你们却犯了多条,尤其是军法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本将斩你,你可还有怨言?”
杨再兴的这番话落下,那名军法官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了,磕头如捣蒜的连声求饶道:“大将军饶命!
大将军饶命啊!”
杨再兴没有理会他的求饶:“来人,给我绑了!
召集全军,校场集合,本将要整肃军纪!”
军法官身后的几十名军汉,互相对视了一眼,面有难色。
可是当杨再兴威严的目光,扫过他们之后,顿时让他们浑身一个激灵,只得将一脸绝望低沉的军法官给绑了。
与此同时,校场之中的大钟,也被急促地敲打起来。
这片军营的其他地方,也终于被钟声惊破了平静,军汉们三三两两的从营房中赶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头雾水。
“咱们京西禁军,已经好几年没集合过了,今日抽的哪门子风?”
“是啊,朝廷恐怕早就忘了还有咱们这一号军队,早就不见军饷发放了,还集个鸟的合!”
“这地方穷的耗子都待不下去,金兵南下的时候,都懒得往咱们这搜刮,还能有上官来咱们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