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之前在乾坤宫与老者的激战,安安已略有小伤,只是当时并不明显。谁料回到御书房,竟遭此横祸。
梁青云缓缓蹲下,轻柔地抚摩着安安的头,“小李子,能不能快一些,安安会很疼的。”望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她心如刀绞。
而安安却对着梁青云展颜一笑,仿佛疼痛与她无关,“陛下勿忧,安安现在感受不到疼痛,我已经给她用了麻醉药。”
李安的解释让梁青云满脸疑惑,倒是秦神医在一旁听得一愣。
他匆忙将玉蝉的手轻轻放回被褥,快步向梁青云和李安走来,“陛下,那位姑娘已无大碍,稍后我便开药方。”
李安见状,心中已有预料,这位勤奋好学的大弟子恐怕是想借机学习。
“陛下,秦神医想观察我的手术过程,您不妨先去休息。”李安尽量礼貌地提议。
秦神医闻言,不由一惊,显然未料到会有此等“殊荣”。
尘世间,向来无人敢于如此对当朝帝王以命令口吻言语,此乃前所未闻之大胆。
尊师竟如此狂狷,难道忘却了君臣之礼数?
此时,秦神医已先行跪地,心间默念着为师父求饶之词。
然而,皇帝的反应却令他更为惊诧。
但见陛下顺从站起,将尊位让予秦神医,自己则恭顺退避数步。
秦神医目睹此景,一时恍惚,一国之君竟遵从一名宦官,哦不,竟是听命于一臣子之言。
这场景,怎生让人生出李安为君,陛下为臣的错觉?
秦神医疑心自己眼花,不住揉搓双眸,祈望仅是幻象一场。
许是秦神医动作过大,李安轻咳两声以作提醒。
闻得李安示意,梁青云方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流露出内心的习惯与依赖。
在她心底深处,常视李安为夫君。
身为女子,自当遵从夫君之意,是以人稀之时,便忘却了自身帝王的身份。
未料此举落入秦神医眼中,令梁青云颇为尴尬。
“秦神医,朕为你让位,望你能专心向师父学艺,勿负朕之厚望。”
言毕,秦神医惊惧交加,颤抖着向皇帝深深鞠躬。
“微臣失仪,谢陛下宽宥之恩。”
经梁青云提醒,秦神医不敢妄想,即刻端正立于李安身旁,专注观其为安安缝合创伤。
李安采用后世美容针法,伤口缝合紧密,外露线头几不可见,美观至极。
不仅如此,秦神医发现李安手中之针竟比绣娘所用更为纤细。
观李安飞针走线,秦神医已汗湿重衣,心中疑惑丛生,却不敢打断其操作。
直至秦神医额上汗珠滴落,李安方察觉到大徒弟的紧张情绪。
“勿需紧张,心静如水,针法方能流畅自如。”李安耐心教导,“有疑问尽管提出。”
“为师动刀机会不多,你须珍惜。”
李安特地暂停,借机休息,又为安安喂食一支葡萄糖补充体力。
而秦神医的目光始终胶着于安安起伏的腹部。
“师父,弟子愚钝,安安面上何以如此平静,难道它感受不到痛楚?”
古有刮骨疗伤之壮举,然施者皆为血肉之躯,人之意志远胜犬类。
李安微笑,取出背后一次性麻醉注射器,内含麻药。
“此乃为师特制麻药,只需数滴即可麻醉神经,药效期间,安安将无任何痛感。”
李安本无意多言,但念及秦神医已成为门下弟子,便决定分享些许独到技艺。
秦神医凝视着那奇异的注射器,心中满是对世间竟有药物能麻痹神经、缓减痛楚的好奇与疑惑。
望着秦神医满脸困惑,李安略作停顿,深知这些未来世界的产物对这位古代医者而言,确是难以理解的天方夜谭。
“勿急,先观我缝合之技,这针法需你细细揣摩。待伤口愈合,疤痕细小,几不可察。”
秦神医目不转睛,每个细微动作皆深深烙印于心。
十针过后,秦神医鼓起勇气,试探问道:
“师父,可否让弟子一试针法?”
李安微微颔首,心中暗赞,这位年岁已高的大弟子,学习能力竟如此惊人,身为师者,倍感欣慰。
“好,你且一试。”
正欲起身让位,未料秦神医自行挽起裤腿,亮出锋利小刀,一划之下,小腿上顿时现出一道三寸长的裂口,鲜血汩汩而出。
这一幕令李安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以止血纱布紧紧按住伤口,口中不禁呵斥:
“你这老顽童,怎可如此胡闹!学缝合何须自残?”
“你这把年纪,怎堪如此折腾,能免则免,怎能轻易流血!”
“唉,真真气煞我也,这不是给我添堵吗?”
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