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坐在石榴树下的颜师古,看着颜白笑道:
“还没消火么?”
颜白搬来椅子坐在颜师古对面,喃喃道:
“大兄,一想到那些孩子,我的心始终平静不下来!”
“你在害怕?”
“嗯,有一就有二,有人开了先河。
如果再有下次,他们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会诱使他们仿效,甚至变本加厉!”
“所以你才痛下杀手?”
“对,只有让他们感同身受,他们才会明白他们也会死。
也会有人用比他们更狠的手段去对待他们!”
颜白面部狰狞:
“他们高高在上,自认为他们的命和别人不一样。
我就是告诉他们,他们和书院的孩子们一样,也只有一条命。”
颜师古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着颜白的头道:
“这次是我错了,不该把你叫回来的,应该让你做完的!”
颜白摇摇头,笑道:“虽有不美但也差不多了。
杀人之事永远没有一个终点。
大兄叫我回来,我知道大兄一定有话要说!”
颜师古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他们其实已经完了!”
颜白一愣,一时间没有想透大兄说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颜师古望着颜白,笑眯眯道:“想不通是吧!”
“嗯!”
颜师古眯着眼,轻声道:
“如果没有你为死去的学子出头。
如果没有孔先生为你奔走,那这件事就轻松的过去了!”
颜师古并没有立刻说出结果,而是反问道:
“墨色,我问你皇家处理叛逆的事情长安百姓是否都知道?”
颜白想了想:“好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这个事情。
只有官员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刑部死了多少人。”
颜师古紧接其后道:
“所以很多读书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有的知道了,但却不知道何人所为。”
颜白恍然大悟。
见颜白想通了,颜师古笑道:
“你的所作所为让读书人知道国子学的惨状是何人所为。
这些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已经被他们知道。”
“浮云散去,这些学子突然发现,原来这些人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刀子杀人,他们是递刀子的帮凶!”
“这样的行为比杀人者更可恨。
世家的根本其实也是读书人,让读书人为他所用。
但从这件事后就不是了,他们的面纱被掀开了。”
颜师古笑了笑:“读书人最小气,这些人已经被记恨上了。
这个恨虽然不明目张胆,但也让人胆寒啊!”
“这群学子都是半大的孩子,血气方刚,涉世未深。
他们要是记仇,那就是记死仇,那就是记一辈子。”
颜师古拍了拍颜白的肩膀:
“所以,我说他们在这件事后算是完了。
家业一点点积累而来,在这件事后会一点点地散去。”
颜白笑了,一直把自己关起来只想着复仇的心有了一个更大的计划。
见颜白笑了,颜师古也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什么都不怕,他就怕颜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如今好了。
孩子想开了。
颜白啃着石榴从后院离开,抱着小儿子,父子两个就去了桥头。
桥头边上最好的一处宅院如今有了主人。
主人姓秦。
这两日秦家门庭若市,长安很多家都派人来了。
这些人都是国子学学子的家人,他们感激秦月颖的大义。
因此都会派人来上一支香,来送他一程。
这些人出手阔绰,铜钱都是用车拉。
布匹,粮食,青盐,油脂等。
只要是和生活有关的全都有。
能在国子学里求学的,家里几乎都是不缺钱的。
送出去的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他们对其他死去的不良人也是如此,
但对今后的秦家和长安的不良人来说,这些东西贵不可言。
三个孩子由高到低,穿着孝衣,代表着父亲感谢亲朋好友的到来。
秦月颖有三个孩子,三个孩子都是男孩。
最大的叫秦寿,老二叫秦福,老三叫做秦一二。
三个孩子都在楼观学。
因为先前秦月颖的工作需要保密的原因,他和三个孩子之间的话很少。
因此父子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融洽。
等好不容易孩子长大,能够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