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木生自然不是来看望李明仁的,只是随着北来的官员路过石阳县,要去漠童县赴任县令。知道这一情况时让李明仁很是吃惊,这状元怎么还下放了。可在饭桌上,李明仁也不敢探话,二人的关系没有到这般越界的地步,只得说些恭喜的话儿。
酒足饭饱后李明仁派了差役送几位京里来的官差去驿站歇息,梁木生也一同住在驿站。
现在石阳县的驿站在李明仁严命要求下下整改的十分舒适,所有的床铺被褥都是洗晒过的,闻不到一丝霉味儿。驿站的饭菜也不再是冰冷,而且驿站现在并不会多备菜,每次都是采买新鲜的蔬菜,当然冬天除外,毕竟北方冬天也没什么蔬菜可吃,所以便是有什么吃什么,绝不铺张浪费。
与各位大人告辞后,李明仁急匆匆的回了家,云兰这时已经吃过饭还洗漱好了。
“京城来人了,是嘉奖的?”赵云兰虽说是问句,但也是确定这事,叶胜回来禀报李明仁不回家用晚膳时就大致说过了。
李明仁一边换下衣服一边回答道:“是的,这下县衙的库房就充裕了。”显然脸上是带着笑意的。
赵云兰打趣道:“我还猜想着会不会升个官呢!”
“升官现在肯定是不能够,只是赏赐了一些银子,还有娘子你常说的口头表扬,当然这也算是记了一功吧,以后要是调任咱也有个功劳在这儿放着。”
“哈哈哈,再给你写一本功劳簿。”
李明仁看着赵云兰笑,不知道又是戳中了哪里的笑点,也忍不住笑起来。
“云兰,你猜猜今日一同来的还有谁?”
“京城来的那拨儿?”
李明仁卖着关子点点头:“嗯~”
“谁?不会是你的瀚文兄吧!”
李明仁摇摇头:“如果现在再来个瀚文兄我也不会意外了,但不是他。是梁状元。”
“梁木生?来给你宣旨颁奖吗?”赵云兰有些疑惑,按道理说不该此人来颁旨。
“不是,他明日就启程去漠童县赴任。”
“啊?”赵云兰惊讶地张了张嘴,看着就是平步青云的人,怎么调到北边儿来了,还是一个满目疮痍的边陲小城。
李明仁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问人家,万一戳到人家痛处怕是不太好,最近瀚文兄也没有写信来,也不知道京城的近况。”
赵云兰点点头:“不知道原因就别去问,大家都是同僚,管理好自己的一方天地就行。”
如果梁木生是个人才,那一方小天地也只是人家的垫脚石。或许北调是人家的起步点。赵云兰心里想着这些,如果梁木生有大才做出实绩,漠童县能发展起来,对石阳县也是有益的。
夫妻二人不再谈论此人,李明仁进了盥洗室洗漱完出来,云兰已经一翻身睡着了。
翌日,李明仁一早就去了驿站给梁木生等人送行。梁木生要去赴任,随行的颁奖官员也要到漠童县继续颁奖。那边儿现在还是方奇锋将军在坐镇,如今有了新县令上任,双方自然有一番交接。
李明仁看着远去的车马,心里沉思着石阳县今后的发展。
“老陈,咱回去分银子!”李明仁回过神来乐呵呵地看着陈一青,心里想着要回去把赏赐的银子再往下分一些给那些护城有功的士兵们。
这一次赏赐了一千两银子,五十石面粉,三十石大米,三十匹缎子以及十头牛。
牛作为赏赐倒是让李明仁有些诧异,而且这次牛并没有送来,只是给了一张换取牛的凭证,凭着这单据等北漠进贡时路过石阳县就能留下十头牛了。
县衙内,李明仁让陈一青算出县衙修缮的费用,倒不用大修,只需要把一些有裂痕的墙体和糟了的瓦片换一换。再不修,感觉这个冬天来一场大雪可能就把那剁墙给压垮了,即使不压垮,等开春了,雪化了,那雪水浸进那墙缝里也靠不住了。
再一个是要在今年雪冻住前安排一次徭役修河堤,这部分钱要先留出来,李明仁早已是下定了决心,只要自己在石阳县任职一日,今后的每一次服徭役便都给老百姓作一些补贴。
本来今年是不该安排服徭役的,毕竟年初经历了一场战事,并不想给百姓们再增添一分压力,可是前段时间去巡查时,发现河堤中段已经垮了一小块,李明仁便派人顺着那块河堤延展探查一番,河堤很长一段都不稳固,确定了这河堤今年必须要加固。
之后就是第二年开春化雪后农桑之事,这又是一笔钱,李明仁想鼓励百姓们开垦一些荒地,衙门会补贴种子发下去种在荒地上,等到那十头牛到了,衙门便把牛分到各个村,借用给各村百姓。
“哎~”李明仁叹了叹气。
曹应发:“大人,可有何不妥?”
“我只觉得这钱根本不够用!这些钱都留出来了,再想分一些给护城的弟兄们就觉得寒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