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片被喻为死亡的平原之外,是被大多数人所不知的城市,被一望无际的墙阻隔在外,只与最混乱的放逐一区所接壤。
此时这座应当被众人所遗忘的老旧城市,却不断发出可疑的响动,伴随着一人口中不断发出的叹息。
因为浑身粉碎性骨折在塞西尔的诊室中整整待了一个月的谷栗,带着重见光明的开朗笑容,哈哈大笑着从教堂的窗口飞了出去。
她没有特意控制,飞得歪歪扭扭,嘴里叼着塞西尔珍藏的最后一瓶营养剂,含糊的朝后喊道:“我都躺了一个月了!身体早就好全了,再溺爱孩子也要有点限度啊塞西尔!”
被勒令从教堂外的街道开始清理,因为缺乏材料的一个月才修理到街道尾端的蓝蒙翻了个白眼:“我看她的心情好的很,我警告你再这样让我在这里铲水泥,我真的会发疯的!”
同样触手里拿了八条铲子,把和水泥的动作舞出残影的蓝瑟,兴致勃勃的大声回应:“**的,你以为我喜欢吗?别再摸鱼了,听说埃里克今天又去找一区的家伙弄东西了,有了材料城市很快就可以重建的。”
蓝蒙脸色阴沉的再次翻了个表演,没好气的撇开浑身闪烁的哥哥:“一边儿去,扎眼。”
恐怕只有这个蠢货会以为埃里克能搞来东西,王陷入沉睡之后,药剂就停止供应了,那群混进人群的家伙,早就忘记自己是怎么做到现在的。
为了他们能够继续在人类世界过上所谓的好生活,会逼迫他们的代行者,或者说某种意义上的新王,继续为他们提供所谓的药剂。
蓝蒙恶狠狠的又铲了一铲子水泥,扔给提着桶过来的利维,并不耐的说:“喂,利维放任那家伙不管没事吗?”
脑袋如同冲了水的气球一样的大章鱼,头顶的眼睛看了看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谷栗,语气里带着笑意:“啊,没事,按照我们现在的进度,小姐早晚都要知道的。”
这座城市是表里如一的破败这件事。
谷栗呼吸着代表着自由的空气,今天城市上空的天气罕见的好,谷栗欢快的仰着身体倒着飞,欣赏天上难得一见的风景。
这是她这一个月在病房中无聊学会的技巧。
她随手将最后一瓶营养剂全部倒进掉嘴里,再面无表情的咽下去,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吞咽机器。
任谁连续一个月每天要喝掉无数瓶这东西,再难喝的东西都会逐渐适应吧。
谷栗不会。
她扇动翅膀调转了方向,可在半空中实在是忍不住。
“玉e——”
“谷栗!!!你找死是不是!!!”
“都让你不要边飞边喝了!这是最后一瓶了啊,混蛋!”
下面传来了的蓝蒙蓝瑟的怒吼,她难得心虚的缩了缩脖子,收回身后的翅膀坐在了教堂最上方的十字架上。
和天空一样颜色的天蓝色瞳孔倒映着这座老旧城市的一角,房屋就像是经过一场地震,目之所及除了教堂附近,其他地方全部都像是被推平了一样。
满眼的断壁残垣,那天的战况太过惨烈,她没有像贺十一一样庞大的身躯,可以抵挡住铺天盖地的异种,力量也只是拼着差点死掉了,才在大家的帮助下把那东西杀掉。
谷栗挠了挠头,她身后的浅金色长发用一根黑曜石发带束起,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
应该是杀掉了吧?
反正自从在混乱之中握住岑先生的手,她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了,在塞西尔和大家的强烈要求之下,她继续在这里休养了一个月。
今天谷栗实在是太无聊了,才会从窗户跑出来,飞了一圈,她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纤细苍白仿佛一折就碎的手。
打败了大boss的我还是这幅弱不禁风的模样啊。
皮鞋踩在瓦砾的声音从身后的响起,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十字架下方,脑袋却和坐在十字架上的谷栗平齐,是出差去了的埃里克。
他在接近深海之眷属之后,身形变得更加贴近野兽,体型等比例放大,此时宽阔的身形包裹在大一号的礼服内,像是童话中变成野兽的王子。
谷栗的眼神落到他的脸上,迟疑了一下。
应该是克系山羊属性的王子。
不错,听起来比单纯的野兽神秘有攻击性多了。
她抬起手挥了挥,顺势在他变得蜷曲的山羊角上摸了一把:“埃里克,你回来了。”
果然还是神奇的软橡胶质感,远远看上去却非常坚硬。
埃里克的神情有些微妙,他带着包容的视线落在谷栗身上,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优雅。
“早上好谷栗小姐,事实上我昨天就回来了,顺便带回了给您采购的营养剂和您要的食材。”
谷栗茫然的和他对视片刻,手掌拍了一下,恍然大悟:“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