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肯定是要签协议书的,要不然人家拿到钱之后不认账,继续来讹诈,那就是个无底洞。
“好。”
于是,白泽上了奔驰车,和对方去了就近的一家银行,取了现金,然后签了协议书。
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哥,再见。”
奔驰车主对着白泽礼貌的挥手,然后驾车绝尘而去,他这次开得很慢,似乎长教训了。
白泽拎着一个脏兮兮的破麻袋站在路边,再加上衣着朴素,身上的血污早已凝固,蓬头垢面,让他看起来像一个捡垃圾的男人。
没人知道,他那麻袋里是一袋子钱!
“呵呵,一条命,卖了八十万,是赚了,还是亏了呢?”
白泽自嘲的笑了笑。
他或许没死。
或许真的死过了一次。
但不管怎么说,对方开车撞了人,他正常索赔,而且对方也愿意赔偿,没有什么问题。
双方皆大欢喜。
“这八十万,该怎么花呢?”
他现在有种穷人乍富的感觉,因为他这辈子都没有摸过这么多钱。
但是,他却并不是很激动,反而很平静。
或许是因为那场“黄粱一梦”磨练了他的心智,让他的心境得到了升华。
之前的他,毕业两年,换了很多工作,一直都不顺利,父母的期望和残酷的现实将他夹在中间,让他无比煎熬,一直活在浮躁和焦虑之中。
但是现在,那种浮躁和焦虑都消失了。
曾经觉得天大的事,现在看来,似乎都不过是一些寻常小事,没什么大不了。
这是心境的变化。
心广天地宽。
“算了,先把这些钱存进银行卡,然后回家看望父母吧。”
于是,他又把这些现金存进了自己的银行卡,银行卡里的余额,顿时变成了:888888.68。
然后,他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了一晚上。
他猜测,今晚会发生一点事。
果然,深夜的时候,有相关部门的人来调查他的“大额不明资金”,一个人的账户里突然多了一大笔钱,若是说不出个来源,问题很严重。
但是白泽很平静。
他拿出车祸私了赔偿协议书,很礼貌的送走了这几位同志,然后继续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退了房,买了回乡的火车票,踏上了回老家的路途。
他先从市里坐绿皮火车回到县城,再从县城转大巴车,回到了村里。
这几年村里都通了公路,大巴车可以直达,交通比以前方便多了。
白泽的老家,在槐叶村,白李坡。
一个村子看似很小,其实面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小,甚至一个村子内,分成了很多聚居地。
一般都是同一个姓氏的人,聚居在一个地方。
比如,姓黄的住在黄泥坎,姓周的住在周口店,姓蔡和和姓徐的混居,住在蔡徐沟。
而白泽所在的白李坡,就是姓白的和姓李的混居,大概有一百来户人家。
“终于到家了。”
许久之后,一栋熟悉的两层砖瓦小楼,映入了白泽的眼帘。
虽然脑子里的记忆显示,他三个月前回来过,但他却感觉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那是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刚到家门口,他就听到屋内响起了母亲贺秀莲的声音。
“二狗,之前不是说好的三年后还吗,而且利息也不会少给你的。”
“婶儿,没办法,我生意上遇到了困难,急需用钱,你们今天必须把钱还给我,否则,乡里乡亲的,欠债不还,说出去可就不好听了……”
然后,屋内又响起了父亲白洪愤怒的声音:“李二狗!你不就是想占我家的地建砖厂吗,你装什么装!”
“呵呵,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说了,今天你们要么把那块地卖给我,要么还钱!”
李二狗有恃无恐的说道。
顿时,白洪和贺秀莲都沉默了。
去年贺秀莲生病,手术花了三十多万,找村霸李二狗借了二十万的高利贷。
现在,贺秀莲依旧在家养病,没有收入,白洪也只是偶尔进城打点零工而已,家里也没什么积蓄,二十万,现在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找亲戚借钱,也不太现实——众所周知,人穷的时候,是没有亲戚的。
“不就是二十多万吗,我今天连本带利还给你。”
这时候,白泽走了进来。
“小泽?!”
白洪和贺秀莲都惊呼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突然回家的儿子。
因为儿子平时回家,都会提前打电话的,他们也好拿出偷偷收藏的“黑发素”遮掩一下白发,让自己显得年轻一些,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