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儿便是这个副本中的“众神”,也不知道那位主线任务要求觐见的邪神长什么样,是狮子头还是老虎头……
“让大家欢迎我们的7号!”山羊站在齐斯旁边,一改先前的冷淡,热情地向观众们介绍齐斯,“他是我们从这一届新人中抽取的代表,看上去似乎打一拳就会死,不知能在这届游戏中活到第几天呢?”
他的话语夹带着明显的恶意,不知是单独针对一人,还是平等地蔑视所有人类。
他顿了顿,好像自感失言地补充:“啊呀,可不能这么说,7号可是这批新人中,唯一一个凭借智慧获得资格的呢。”
观众席上的怪物们笑得前仰后合,“智慧”二字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是荒诞不经的笑话。本就热烈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更加热烈。
山羊继续宣布:“接下来,我们会从老朋友中抽取一人上台,和这位可怜的新人对话。不知道老人会对新人有什么忠告呢?”
一扇石门沉沉打开,乳白色的光辉当空洒下,洁白的碎末自发漂浮,搭起一座长长的阶梯,直通到圆台之上。
这样的待遇明显不是被关在铁门后的齐斯可以比的,大概是对老玩家的特别优待。
光晕散去,现出一道黑衣黑发的身影,一步步稳稳地踏着台阶,走上圆台。
那人正是常胥。
随机匹配进入这个副本的玩家分配到的身份不同,初始享受的待遇也不同,某种意义上还真是不公平。
齐斯对常胥出现在这个副本里并不感到意外,虽然刚好被作为新老玩家分别抽取上来,还真挺有缘的。
他看常胥站定,笑着抬了抬左手,露出尾指上的白色指环:“常哥,真巧啊,我就猜到九州派来的两个人中有你一个。”
常胥没有接茬。
他直视齐斯的眼睛,脸上缺少情绪:“你是屠杀流玩家,《青蛙医院》中主导团灭的‘程安’是你,《伥鬼》副本中隐于林辰幕后的人是你,《无望海》副本中想要杀死我的人也是你。”
齐斯收敛了笑容,眯起了眼。
常胥继续道:“在《食肉》副本中冒名我的人也是你,你在三十五天之后永久关闭《伥鬼》副本,是为了将嫌疑推到林辰身上。”
他没有说下去,似乎是在等齐斯做出回应,听语气看神情,却分明已经笃定了答案。
齐斯沉默着看了他半晌,脸上再度挂起笑容:“原来你也不是无知无觉的蠢货啊。
“也对,技能唯一,而你又知道我的技能是灵魂契约,借此猜到一些事也不算太难。”
气氛肉眼可见地剑拔弩张,山羊连忙高声叫道:“两位请注意,游戏还没有正式开始。在游戏之外互相伤害是不被允许的!”
常胥好像没听见般,看着齐斯淡淡道:“你在青蛙医院中,就该是一个死人了。堕落为鬼怪的你本该被收容,但不知为何,高层拒绝对你动手。
“那就只能由我来将你送去该去的地方了。”
“哦?”齐斯闻言,大大方方地退开一步,幅度夸张地左右看了看环绕着圆台的观众席,“被诡异游戏莫名其妙丢到这个笼子里,任由一群野兽当做马戏团的动物围观——
“你该不会还真打算在副本的规则下,表演一套自相残杀的戏码给这些NPC看吧?
“正常人遇到眼下这情况,第一反应都是联合起来摧毁或者逃离这里。你这是宁愿将刀对准同为玩家的同类,也心甘情愿留在规则的狗笼子里吗?”
他这段道德绑架的话语每一句都含有“诡异游戏”“副本”“玩家”之类的字眼,是无法被NPC听到的。
常胥依旧注视着他,声音冰冷:“你早已异化为屠杀流玩家,堕落为鬼怪,一路走来害人无数。我们不是同类。”
齐斯叹了口气:“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说话不要总这么直白,你想杀一个人,却还要到人家面前宣告一番,都不知道隐蔽一下自己的吗?”
常胥摇头:“没有必要,你总会知道的。”
“看来你自以为吃定我了啊。”齐斯的笑容古怪起来,“我猜你这次没开直播,估计早就做好破坏合作的准备了,是吗?
“不知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公然对我这个未命名公会副会长动手,诡异调查局和九州公会将如何收场?”
“那不重要。”常胥手中凝出一张黑色的身份牌,上面鎏金的纹路折射微光,“诛杀屠杀流玩家符合公约的宗旨。”
齐斯的目光在身份牌上一扫而过,似笑非笑地反问:“没有实质性证据,没有经过法律的审判,凭借虚无缥缈的怀疑定罪并执行——这就是属于你的正义?”
“你想杀了我,所以我会杀了你,这很公平。”常胥掐碎手中的卡牌。
黑色的碎屑四散飘飞,在空中扩散成巨大的卡牌虚影,有一瞬间甚至遮蔽了整片天空。
黑衣金眸的审判者庄严肃穆地屹立在天地间,手中黑色封皮的书飞速翻页,金色的字符如同绸带般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