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是,他自己触发了支线任务,急着通关副本,这关你什么事呢?你又没有时间限制,他却还要拖你下水,让你一起承担杀人的罪责,瞅着就是不怀好意呐……”
“你放屁!”陈立东打断他,“说到组队,你当我看不出来你也是组队进来的?杀人有什么?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正式玩家有几个没杀过人?这主线任务明摆着就是教我们杀人,我帮你下手,你得了便宜还装起圣母来了!”
姜君珏并不搭理他,只侧头看向周大同:“小兄弟,本人言尽于此。你这位陈哥并非善类,一旦发生利益冲突,他迟早得对你下手。”
陈立东算是看出来了,姜君珏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和他辩经,说的所有话目的都很明确,只是想离间他和周大同,好借机摆脱周大同的挟持。
陈立东自然知道,摆脱挟持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策反挟持自己的人,但无奈他搜肠刮肚,都找不到说动听风公会这几人的切入点。姜君珏在为人处世方面无疑也是老油条,比他还要滴水不漏……
死水一潭的僵持中,陈立东只能死死地盯着周大同的脸,寄希望于这位不大聪明的队友能够勘破反间计,坚持站在他这边。
但怎么可能呢?姜君珏说得其实不错,他从始至终,都不过是在利用周大同罢了……
爬满菌蕈的昏暗楼道中,血腥气在每个人的鼻端若有若无地滋长,断了腿的那位仁兄依旧在出气多进气少地嘶鸣,汗水和血珠交错着滴落在水泥地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
“陈哥,我知道你在利用我。”周大同忽然开口,虽然依旧带着口音,咬字却很清晰。
陈立东神情一凛,然后就听这个傻乎乎的队友认真地说:“但我愿意被你利用!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知道做人要懂得报恩,你帮过我,怎么用我都可以!”
陈立东愣了,在他的印象里,过去几个副本他确实顺手教了周大同一些东西,但多半是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和眼下的危急程度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周大同是傻吗?为了那么点小恩小惠,就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姜君珏深吸一口气,道:“屠杀流玩家位于全人类的对立面,因为一点所谓的人情把自己放到众矢之的,你的陈哥说不定还在心里笑话你傻呢。能够为了尽快通关而杀人,往小里说是自私自利,往大里说就是反人类……”
周大同将白刃往姜君珏脖子上压了压,成功让他吞下了后面几个字:“你们谁都可以说陈哥不好,但我不行!陈哥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我也不能对不起他!”
凝滞的气氛中,玩家们或轻或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压抑着什么,一触即发。
良久,姜君珏叹息一声,看向压着陈立东的两人:“算了,我倒数三声,一起放手吧,到时候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三、二、一……”
……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原住民死难者纪念馆,齐斯站在食堂的洗手台边,将手伸到汩汩的水流下。
冰冷刺骨的凉水顺手腕落下,卸去滚烫的热量,并在某一个节点后,带来可感的痒意。
大片的灰色泥土在接触到水流的部位蔓延,为手掌涂上一层粗粝的死皮,灰败得如同久埋地里的僵尸。
“看来借助冷水降温并不可行啊……”齐斯甩干手上的水珠,将双手插进口袋,“半分钟之后,接触过水流的部位就会发生病变,难怪那些碗筷无论多么脏,都被设置成可以在半分钟内洗净……”
时间已经是傍晚五点了,离晚饭时间还差一个小时。齐斯找了个座位坐下,再度从背包里拿出白纸复习起来。
过了没一会儿,常胥和说梦两人也从门外进来,在中午坐过的位置上坐下。
常胥看了眼有气无力瘫着的齐斯,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你生病了?从棺材里出来到现在,你好像一直没什么精神。”
齐斯知道自己掩饰得不算太好,被敏锐的人看出来也不算出奇,索性笑着揶揄:“所以,看在我拖着病体给你们送线索的份上,杀死梅狄娜女士的任务就靠你们了。”
常胥点了点头。
说梦看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的齐斯,憋了半天,吐出四个字:“多喝热水。”
常胥也接茬:“好好休息,记得吃药。”
齐斯:“……”
他默默将白纸收进背包,果断切换话题:“你们先帮我杀了梅狄娜女士,然后我会把录音机从道具栏中取出来,借给你们。等到晚上,你们想办法破坏展柜,取出里面的资料,带着躺棺材里——我可以帮你们埋土。”
常胥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问:“等到了红枫叶寄宿学校那边,谁把我挖出来呢?”
“挖出来啊……以你的武力值一定能轻松揭棺而起吧?”
常胥快速做了个计算,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