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天,许行长给我们打了电话,说正在维修电子门,并且跟警察说的是当天因为人为操作不当才造成的碎裂,和盗抢无关。同时这一整个白天,我和胡宗仁也从许行长那儿要来了王寿碧老人的低保信息复印件,心想,反正一整个白天咱们也干不了别的事,就按照这个住址先去找找吧,兴许能从周围邻居嘴里知道点什么,这样来分析下为什么王婆婆始终不肯离去的原因,以及具体死亡的时间。
王婆婆生前住的地方其实距离许行长它们银行并不远,我和胡宗仁拿到影印资料后,只需要朝着银行背后的一片稍老的居民区走那么十来分钟即可。这一带的居民区处于一个很尴尬的开发地带,既不当街,又距离商圈的路不太宽敞。照理说观音桥一带算得上是寸土寸金,开发商随便圈一块地,就算把它给闲着都能生钱。但是王婆婆所住的这个居民区,好像是在众多繁华的包围下,反而却无人问津一般。不算很高的楼梯房,房屋的外墙还是砖结构的,这是建于90年代初期的房子了,而王婆婆住的那个单元楼,恰好在一个有巨大树荫的小院子里,王婆婆,就住在二楼。
也许是因为这个居民区平日里不怎么有不熟悉的人来的关系,所以我和胡宗仁的出现,就引起了院子里那些凑到一起聊天的街坊们的注意。我能够很明显地察觉到它们看向我和胡宗仁的那种眼神,就好像是在背地里讨论,这个人是谁一样。我找到了王婆婆生前住的那栋楼,然后走到楼道里看了看一号到四号的房屋分布。恰好的是,王婆婆所在的2—2户,恰好就是朝着院子里的这一侧。于是我站在楼下张望,试图从王婆婆家的阳台上的情况看出目前家里是否有住人,因为那天给她当时留下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我们猜测那是她儿子接的,并且她的儿子在王婆婆离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还用她的身份信息冒领过几个月的低保金。
其实我倒并不是反对这种行为,反而我认为这种便宜凭什么不占呢?难道给国家奉献了一辈子,换来了老年的低保金,多拿你几个月,那又怎么样。可是当我张望的时候,发现那个小小的阳台大概只能有三个平方左右,放了几个花盆,但是花盆里的花全都枯死了。悬空的地方拉了几根小铁丝一样的东西,想必是用来晾晒衣服的。而上边除了那些空荡荡的衣架外,还有个圆盘状的小夹子,那些小夹子一般在我们家用的时候通常用来晾晒一些比较小的东西,例如袜子,例如手绢等等。而上边也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按照时间来算的话,王婆婆家虽然楼层比较矮,但是院子的范围却很大,所以她家里的光照应该是比较充足的。但是我能看到的属于这套房子的全部窗户几乎都是关闭的,窗户上好像贴了报纸,是那种格子状的窗户,最底下一格的玻璃,还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破碎了一小块,留出一个三角形的豁口。
也许是因为我盯着人家的窗户看了很久,边上一个大婶走到我和胡宗仁身边,问我们道,年轻人,你们是来找谁的吗?胡宗仁看了我一眼,大概他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我告诉大婶说,是这样的,我们是属于开发商的,这一带可能快要开发了,所以我们先来了解下这里居民的情况。
我说的其实也不算是骗人,因为这样靠近商业中心的区域,首先如果都是老房子的话,会一定程度上影响美观,再者这一带的低价一定比较昂贵,所以我这么说的话,也许能多从这个大婶嘴里套出点话来。果然我这么一说,大婶开始两眼放光,她说,你们是哪个开发商的嘛,准备好久来占地嘛?听她的口气,似乎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和不少开发商接触过了,而之所以会这么问我,大概是因为还没有谈妥罢了。我说我们公司还挺大的,就是要计算一下这里有多少户人,核算一下资产,这样我们才能够拿出一个合理的赔偿方案来跟你们居民谈啊。大婶放下手里正在打的毛线衣服,对我们说,这里以前人多,现在还住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我们这个岁数的人了,年轻人一般都不在了。胡宗仁笑着说,还住在这里,肯定是等着拆迁吧。
大婶也毫不掩饰地说,可不就是嘛,先前来过好几拨开发商了,但是都在赔偿问题上一直没能达成一致,而且我们这里虽然靠近观音桥,出行也方便,但是毕竟是在中间夹着的,开发起来可能也有点难度嘛。我对大婶说,那现在这里住了多少户人?大婶说,大概一百多户吧。我又问大婶说,那现在这些屋子都是有人住着的吗?
这时候其他几个在树下窃窃私议的大妈大婶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跟我们说着。说这里的房子有一般是租出去了,剩下的大多数都是老街坊,少数一些房子是空着的。我一听到有人这么说,于是赶紧抓住这个点问,那空着的房子是人都不在了还是怎么样?大婶说,有些是在外面买了房子,这里的房子就闲置了下来,你看我们这个房子好老了嘛,就算没人来拆迁,再过个几年怕是也没办法住人了。我又问大婶说,这个地方是以前单位的职工房吗?大婶却摇摇头说不是的,这里本来就是90年代初期的一批还建房,当时整个江北区大部分地区都属于农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