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冲天说完这句话后随即闷哼一声,身体从墙壁滑落,昏了过去。
沈香引收回劈晕他的手刀,在想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点……
她背靠鹤冲天蹲下身,朝后捞起他的双臂搭在自己肩上,身体前倾慢慢起身。
男人的重量瓷实,身上的肌肉和骨头硌得硬邦邦。
沈香引完全站起来,腰弯到几乎九十度,鹤冲天的脚还是拖着地。
没办法了……
沈香引就这么驮着鹤冲天,走一步,他的双脚绊一下。
再次回到柴薇家里,柴薇无助的看向沈香引,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她现在没其他心思关心别人,鹤冲天昏过去也不足以让她好奇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只剩下小峰了……”柴薇喃喃说。
“油…盐…不…进…”沈香引有点喘,鹤冲天比她想象中的重多了,平时看着挺瘦,怎么这么重。
好不容易把他甩到沙发上,沈香引长吁一口气,对柴薇说:“自作孽不可活。”
柴薇:“可…另一半是自己选择的家人,如果你的家人犯了错,你会不管他死活吗?”
柴薇扬起脸,苦笑一下,“我知道他不好了,也知道他也许并没有那么爱我,但我对他的感情并不取决于他对我的感情。”
沈香引坐在放置鹤冲天沙发边上,背靠他的腿窝,伸手进他兜里掏出烟,“你最爱的人应该是你自己。”
柴薇:“是,但我也不想让小峰死,在我最困难,最黑暗的那些时候,都是他陪我过来的,即便现在变了,过去已经发生的那些时刻没有变,就当我还他的,你能帮帮我吗?”
沈香引点燃香烟,深吸一口,隔着烟雾看向目光灼灼的柴薇,沉吟不语。
世人皆清醒,痛骂恋爱脑。
沈香引自己也看不起执迷不悟一味为感情付出的人。
但仔细想想,这不就是以前歌颂的情种么?
你不爱我,不影响我爱你,我给的爱永远是大大方方,拿得出手。
只因是女子,便总被冠以“愚蠢”、“目光短浅”、“不自爱”等偏见。
若是男子痴情,估摸会有一大帮姑娘歌功颂德的钦慕。
左右自己也没什么损失,沈香引说:“你刚才问我的问题,如果我的亲人想害死我,我会保住他的命,然后断绝关系,你呢?”
柴薇目光不聚焦,想出了神,过了好久,久到足以证明她真的有深思熟虑过。
“我也是。”
“做得到吗?”沈香引问。
柴薇弯了弯唇:“之前因为姥姥在,我都没出过上京城,无论如何,这段时间后,我会离开这里。”
“行。”沈香引把烟蒂灭在桌面的果皮上,“但是你会有危险,确定想好了吧?”
柴薇嗯了一声,“需要我怎么做?”
沈香引看一眼仰头张嘴的老人:“先联系殡仪馆料理你姥姥后事吧。”
……
鹤冲天醒的时候,沈香引正在列清单。
柴薇年纪轻,也不认识懂殡葬的朋友,上京的一条龙服务,下来得花她一年工资。
柴薇家里也没什么亲人,老人横死走的,需要尽快入土为安。
沈香引撕下清单,折成纸条,转头瞥一眼鹤冲天,“醒了?”
鹤冲天有些懵的嗯了一声。
“还想杀我吗?”沈香引问。
鹤冲天摇头,捏了捏眉心,又倏地笑了。
他怕自己伤害沈香引,真是多虑。
这女人,下手又快又黑,死了还能复生。
沈香引不放心柴薇一个人待着,留鹤冲天在,她自己去采办。
附近不远就有一间殡葬用品店。
店里阴凉,有一股陈旧的桐油味道,除了桐油的臭味,还隐隐约约能闻到松脂味。
店里只有一个伙计,看沈香引的打扮,以为来了大买卖。
直到沈香引掏出屠龙大砍刀砍价时,原本死气沉沉的店里竟难得的热闹。
伙计有些急的大声道:“哪有买寿衣讲价的?你这姑娘也太不孝了!”
沈香引不紧不慢:“其一,生前尽孝,死后从简。其二,要不是我赶时间,你这东西,我出的价还得砍半。其三,只是讲价,又没以次充好,好人知道我勤俭节约,黄泉路上也高兴。”
伙计以为沈香引说完了,撸起袖子正要辩驳:“我——”
“其四。”沈香引声调亮堂,继续说:“丧葬这事,我比你懂,你且收收吧。”
说完,沈香引在伙计面前打了个响指,伙计跟前熏的沉香柱突然断裂。
伙计当即变了脸色,心说真邪门!!
沈香引没给他太多反应的机会,径直到寿衣架子上挑选。
“下面冷,纯棉的保暖,老太太八字属木,要这件翠色的。”她拎起来,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