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玉恩奶奶的体重一天一天变化,人也越来越木讷。
这天,刀伟把一周的记录整理出来送去给元开看。
元开手里翻着一本油画画册,见来人,合上书推到一旁,接过刀伟递来的记录翻开。
“还适应吗?”元开语气有些敷衍。
刀伟点头,想了想,说:“元总,吞下金种以后,必须死吗?有没有什么可能逆转?”
元开掀眼皮看他:“问这个做什么?”
“没有,就是…觉得很神奇,怎么会有这么…奇妙的变化。”刀伟说着,背在身后的手,手心出汗。
元开哼了一声,“做好你本分的工作,别打金种主意,这玩意,吞下去,就不能逆转了,最多八个月必死。”
刀伟肩膀塌了一些,失落的无力感再次袭来,他又壮起胆子,“您,您身上有金种吗?”
元开果然被惹怒,重重把记录册摔在桌上,“不该你知道的少问,出去!”
刀伟吓得一颤,拿起记录册,“对,对不起,那我先去忙了……”
从办公室出来,刀伟心中忐忑。
玉恩奶奶可能撑不了多久,就会行动困难,再也没办法说话了。
他不想让玉恩奶奶这么痛苦的死去。
不止玉恩奶奶让他有恻隐之心,很多被剥夺了人权的人,都在过着暗无天日等死的日子。
刀伟无法想象,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变化是什么感觉,味觉消失,听觉失灵,身体沉重,很饿但是吃不饱。
他向元开的助理申请了外出,说要逛商店,其实是想买一些好吃的东西,偷偷送给玉恩奶奶。
刀伟买了两大包食品回到园区,回来刚好碰到助理。
助理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看到刀伟直接递给他,“元总让我先拿点钱给你花,不算在工资里。”
刀伟接过黑色塑料袋,沉甸甸的。
助理也没多说什么,很平常的擦身而过。
回到独栋小院的住宿,刀伟打开黑色塑料袋看,有老币有人民币,统共六万多。
刀伟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巨大的喜悦冲刷一切焦虑,他一张一张数,好像越数,这些钱越是属于他。
两米宽的床上,他把钱铺开,直观感受着视觉冲击。
刀伟忍不住想着,有了钱,他是不是可以自信的同漂亮姑娘搭讪?
琅勃拉邦的人肤色普遍偏黑,但也有漂亮的,找个女朋友应该也不错……
这么想着,天渐暗了,直到闹钟响起,他该去给住户送金瓜子吃。
走的时候,他忘了带椰子糕。
那是玉恩奶奶提起过很多次的糕点,她说椰子糕白白的香香的,又甜又滑。
她说如果能再尝一口椰子糕的味道,就一定能感受到回家的美好。
刀伟没有再想起椰子糕的事。
又过了几天,刀伟开始习惯养老园区的生活。
见怪不怪,好像一切存在即合理,他开始期待自己做满一个月发工资。
到时候,多带些钱,出去玩一天,当一天有钱人。
这么想着盼着,突然有一天,309号门里面,没有传来玉恩奶奶的说话声。
她因为太矮小瘦弱,始终达不到三百斤,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熟到不能再动弹,需要刀伟进房间里喂她吃金瓜子。
刀伟从猫眼里隐约看到浑身透着金光的人形,踮着脚尖,定格在始终看不到窗外的位置。
她的眼球还能动,还有泪,一粒金瓜子投入金属质地的口中,一路有金属碰撞的回声。
刀伟顿时惊醒般觉得惊恐,连滚带爬离开房间,跑回自己房间翻找出椰子糕。
再次回到玉恩奶奶的房间,他把椰子糕塞进玉恩奶奶口中。
白白滑滑的椰子糕,一下就顺着金属口腔食道肠道一路下去,玉恩奶奶眼角有泪水滑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金色的光泽又侵占了几分浑浊的眼球。
刀伟的神经在猛跳,恐惧和遗憾感强烈。
像是陷入梦魇突然惊醒一般,刀伟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人,每天做着这么可怕的事!
好像,他明明没有吃金种,却也变得泯灭良心,贪金无义。
不行,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玉恩奶奶输了以后被扔进熔化炉!
他必须做些什么。
……
沈香引和鹤冲天到琅勃拉邦已经十天。
这个国家面积不大,沈香引每天用心识意念力地毯式搜索元开所在,鹤冲天则是在华人圈子里找道上的人打听。
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还是没有线索,他们要继续去别的城市找。
又没收获,回到香通寺附近的旅游民宿,沈香引身心疲惫,蔫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