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了,面面相对,才开始沉默。
元开和沈香引的对话,鹤冲天全部听到。
沈香引咬着指甲,预感这沉默有意味,有些心神不安。
最后是鹤冲天忍不住开口问:“你能听到什么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沈香引之前没有告诉过他,自己能听到“那个东西”说话。
现在也知道“那个东西”是:天巫。
沈香引点头,很快解释说:“但我不是他。只是有感应…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听不到他说话……”
鹤冲天用力握了握方向盘,语气很轻的试探问:“他能控制你的想法或者行动吗?”
沈香引看向窗外呼啸而过的热带风光带,“想法和行动,还没有发生过。但有一次让我大脑麻痹,在晃水村追击刘则那回,我原本可以杀了刘则,突然晕过去就是天巫做的,那次也是你一碰到我,我就醒过来。”
鹤冲天:“他长什么样?”
“没有形体,说话也没有音色。”沈香引越来越焦虑,“我很难形容…他和所有已经存在的东西都不一样。”
鹤冲天单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捉住她的手,有意安抚。
他的掌心很热,干燥又粗糙,沈香引顿时有一种稳实的平和感,“我只是有点怕。”
大脑里有另一个清晰的声音,不可控,像一枚定时炸弹。
沈香引想,鹤冲天这么多年也都是这样过来的吧,他的心魔也是定时炸弹。
鹤冲天的确能感同身受,安慰道:“不要怕,不管你和这东西什么关系,你是你,不会变。而且,有我在,照你说,我克这东西不是么?”
“嗯。”沈香引抬起被鹤冲天扣着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炙热体温让安全的感觉又清晰了几分。
鹤冲天余光觎她,被风吹乱的卷发下,时隐时现她的脸,在他的大手旁,更显得小。
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够,没有太多曲回柔情,爽利的直线条勾勒出英气,骨相出尘,偏偏又是无辜的杏仁眼,像一把冷火,美艳不俗,勾人不讨好。
就是这样一张嚣张跋扈的脸,现在显得有几分娇弱,因依赖他才显露出来。
鹤冲天想,他不会辜负她的依赖,一定一定,不会再让她有事。
……
琅勃拉邦,葱郁之中,一辆白车驶过大片棕榈树林。
元开没想到沈香引会如此油盐不进,也没想到叶蓉能逃过一劫。
甩锅不成,鹤冲天的能量干预太大。
考虑到刀伟也许有用,临走时,想带他一起。
刀伟在元开两三句威逼利诱下,觉得自己走投无路,留在满遮无依无靠,索性一狠心跟着元开一起走。
他一直坐在车里,开着空调,还没有感受外面灼人的热浪。
元开和他同坐后座,“到了。”他抬起缠满绷带的秃手指向窗外。
一座宏伟园区映入眼帘,夸张奢华的金色建筑装饰有一种埃及皇宫的感觉。
车开进正门,穿过一道雕刻繁复的木质拱门。
上面刻有雕工复杂的琅勃拉邦的神灵与传说生物,眼睛镶着水晶,在阳光下闪烁着异样光芒,刀伟不禁心生敬畏。
停了车,刀伟跟随元开下车,顺着蜿蜒的石板路引领,深入园区内部。
潮湿的风烘在皮肤上,没走几步,就出了汗,头顶太阳烈,后脖子传来刺痛。
元开边走边介绍,“公司在琅勃拉邦和普吉岛都有养老园区。”
他指了指前面错落的建筑物,“这些小楼里,住的都是满遮奇迹退休员工和一些非本公司自费入住的老人,啊也有年轻人,有一些当地人认为在我们园区安家性价比很高。”
看着那些郁郁葱葱的绿化,刀伟忐忑的心情消了几分,更多是新鲜和期待。
不过,回想起之前看的宣传册,琅勃拉邦的养老园区不是独门独院的小别墅吗?
眼前的几栋四层楼板楼,更像是楼房。
无所谓了,老了给分房,管吃管住,还有专门的护工照顾,还要什么自行车?
想想曾经同班的大学同学,应该没有人比他现在混的更好的了吧。
走在他前面的,可是满遮奇迹的董事长!
开元应承他,到了琅勃拉邦,让他管理这边的养老中心,年薪六位数,年底还有分红奖金。
路很长,刀伟越想越激动,道路两侧,争奇斗艳的热带花卉都格外漂亮。
终于到了主楼,一座两层高的木结构建筑,折角巨大的人字形屋顶,覆盖金色琉璃瓦。
主楼正面墙壁,用宝石马赛克拼贴着一棵树形状的壁画。
刀伟在网上看到过,这是琅勃拉邦最着名国宝级寺庙——香通寺的标志。
开元竟然复刻了一样的!
“生命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