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刺眼,像有生命。
脑海中躁动不安的血腥画面又蠢蠢欲动。
想见血,想杀掉什么,想点一把火烧掉所有……
这该死的心症。
鹤冲天有些无措。
如果有一天沈香引做了什么他接受不了的事,他会不会在失控失智的情况下把她砍得七零八落?
这很可怕。
鹤冲天走向旁边安静的角落,靠在墙边,撑着脑袋,与之对抗。
手臂的红色纹身血红,像要滴出血。
自从纹了这纹身,脑海中那片血海有所抑制,但没有根除。
要怎么样……才能摆脱?
为什么偏他有这样的心魔?
鹤冲天无助沉吟,身体顺着墙壁滑落,抬眼看向沈香引离开的走廊。
下一刻,迈起步子,太阳穴突突跳着,要追出去。
手臂被温凉软和的触感拉住。
叶蓉一直没有走,安静的站在旁边。
她递过来一块热毛巾,“鹤先生,您的手流血了。”
鹤冲天甩开她,“买单。”
叶蓉再次拉住他的手臂,“鹤先生,我帮您叫个车,送您回去吧。”
“不用。”
“满遮这边代驾司机比较少,您要打车?”
鹤冲天耐心殆尽,转过半个身子,语气不悦道:“叶蓉,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都不要想。”
想都不要想,好熟悉的话。
他好像对沈香引说过,不止一次。
那时候沈香引缠着他,光明正大的,一点不知道害羞。
在碧落古镇门口,那棵大槐树下,沈香引手指抹过他额角,给他看手里那一朵小小的白色槐花,又说骗他的,在空中捉的。
那朵槐花,她塞进他胸前的口袋,被他扔出了窗外。
身体陡然僵硬,思绪被拉回,身后的温柔触感贴了满背。
“鹤先生,你要冷静一些,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叶蓉从后面拦着他的腰,阻止他继续走,言语真挚。
好抵触的感觉,完全没有一丝对异性的心悸或怦然。
鹤冲天立刻掰开叶蓉的手,用警告的语气说:“老子打女人的,再动一下,手给你剁了。”
他此时明白一件事,他对沈香引的推不开,还真不是见色起意。
一直以为,对沈香引开始动情,是自己到了年龄,人类祖传基因代码控制作祟,加上沈香引足够漂亮又足够主动,天时地利人和。
其实不是,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与身俱来的吸引。
从他在沈记裁衣偷听墙角,沈香引追着他打的那天晚上开始,他就有感觉了。
……
沈香引心情差,不同于以往沉重庞大的心情差,这是一种聒噪又浮躁的心烦,让人想啊啊大叫。
她说请吃饭赔罪,奶茶小哥带她到满遮奇迹总部附近的大排档吃夜宵。
沈香引要了两箱啤酒,一箱二十四瓶。
玄果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歪歪偏头,“沈香引你是傻逼吗?”
沈香引皱眉认真:“是,咋了?”
玄果:“……”默念净口神咒。
满遮室外的夜晚,喧闹又闷热,摇头飓风大风扇把桌子上的塑料布吹得哗啦啦响。
奶茶小哥情商是在线的,很快捋清楚这里面的关系。
“沈小姐,你跟我们出来吃饭,你男朋友不得着急?”
“他不是。今天真抱歉,给你们惹麻烦了,我先自罚三瓶。”
刀伟脸色不太好看,像是被吓到了:“鹤先生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这样的人,比较偏执,挺危险的吧……”
沈香引:我看起来正常吗?
转而又想到,他的易失控,不就是她造成的吗?
在鹤冲天还是个小小奶娃娃的时候,她在他面前碎了他爸妈,造成他的创伤……
更烦了。
烤串和啤酒的味道都重,热带晚风送来香甜水果味,满遮的夜晚味道很浓。
一箱啤酒见底,沈香引放下酒瓶,转脸对奶茶小哥道:“聊聊你师父吧。”
“我师父…”奶茶小哥遮脸打了个酒嗝,神色中露出一丝尴尬,“其实有一阵子没联系了。”
“怎么了?”沈香引追问。
奶茶小哥欲言又止:“我和你虽然说刚认识,但也算投机,这样说自己的师父很不好,但……他退休以后有点…为老不尊?”
沈香引:“细说呢?”
“师父退休前,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关照,申请把宿舍留给我,还叮嘱我没事就去琅勃拉邦看看他。”
“他离开半个月后,有天半夜,给我打电话,问我借十万块,我也没多想,就转过去了,想说师父可能遇到什么难事。”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