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按上去,硬邦邦,更印证了她的猜想。
玄果锋利的猫爪利落,沈香引目睹眼前诡异的器官,后背发冷,浑身毛骨悚然。
小偷的胃,外面溃烂斑斑,内里整个盘踞一层金色金属,有脉络,并不断向上攀升生长着,纹路像植物一般。
一根金条卡在肠胃里,是他刚吞下去的,也是致死的原因。
布满粘稠血液的胃里,有才吞下去不久的耳环,各种金饰,银饰,珠宝,以及一整个塑料袋子。
塑料袋子很大,占据他胃里的大部分体积。
里面是赞勐寨丢失的东西。
这些东西让他的肠胃大出血,溃烂。
沈香引话到嘴边变成了叹息,脸色凝重。
是贪金吧,她竟一点没看出来。
不同于厄水和业火,这贪金的邪气混在人性里,像人味,但不是。
“沈香引,他为什么会这样?”玄果脸色难看,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沈香引摇摇头,她不知道。
眼前这个瘦成干的男人,胃被贪金的力量改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从结婚照上看,他分明是个平凡的男人,有老婆,有家。
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多少人像他一样?
贪金的持有者……在哪?要做什么?
玄果从衣柜里抽出一张床单,双手捏着床单即将覆盖到小偷肚子的时候,歪了歪脑袋,向前探着仔细看。
“沈香引,你看!”
沈香引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胃的内部,有一块金豆大小的凸起。
这一块凸起和周围金子的质地都不同,像极了她梦里梦到的那一块。
比日常见到的纯金更诱人,光泽细腻。
根据周围金质内壁的纹路判断,似乎都是从这一粒金豆生长出去的。
沈香引大致推断,小偷肚子里的金色内壁是慢慢成型的。
这个小偷因为某种原因吞下一粒贪金,贪金在胃里生长,驱使他像有瘾一般饥饿难耐,不断吞下更多金银珠宝甚至是钱,丧失理智。
像“那个东西”说的:贪金积聚,丧伦败行。
为了得到更多的财富,吞进肚子里,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沈香引目光微沉,“找找他的身份信息。”
在小偷的家里,沈香引找到不少线索。
这个家里,男人的东西不多,衣柜里的衣服,也大多是女性的。
小偷有名字,叫黎宏扬,今年五十五岁。
户口本上是这么写的。
沈香引在黎宏扬找出金条的抽屉里,发现一张离婚证和一张死亡证明。
黎宏扬两个月前和老婆离婚,短短一个月后,她老婆车祸意外死了。
抽屉里还有一个文件夹,沈香引打开,赫然是一份巨额保险,三个月前买的。
沈香引在脑袋里快速拼凑着,这三份文件的关系。
黎宏扬被贪金操控,贪得无厌,想要杀妻骗保?
但是离婚又是为什么?
是他老婆发现了异常?提前离婚?
还有,这个房子里,明显是女人在住,男人的痕迹很少。
黎宏扬常年不在家。
他是在外面惹上贪金的?
问题很多,谜团很多,现有的证据不足,沈香引还没有办法把整个事件串联在一起。
“沈香引,你来!”玄果在客厅喊她。
沈香引来到玄果身边,玄果指着老式玻璃书架,“你看,这个奖杯。”
沈香引凑过去看,将近两米高的满墙大柜子,里面装满了书籍。
书籍前面,摆着地球仪,也摆着一些装饰品,还有一个玻璃奖杯。
上面刻着字:夏新省财会知识大赛第一名,黎弘扬。
还有这种比赛?
沈香引打开柜子,拿起奖杯旁边红色的奖状。
满遮奇迹集团优秀员工。
满遮奇迹,是刀伟要去应聘的那家公司母公司。
黎弘扬是那里的员工?
满遮奇迹在满遮乡,如果黎弘扬是那里的员工,也合理解释了他常年不在热壤市。
沈香引没有找到黎弘扬的手机,但是找到了他家里的电话本。
很老派,里面记录的电话也不多。
沈香引打了好几个电话,才联系到黎弘扬的亲戚。
电话一直打到夜幕深沉,得到的信息并不多。
朋友也好,亲戚也好,都对黎弘扬退避三舍。
他是八个月前回来的,回来以后疯狂借钱,把亲戚朋友们都借了个遍,毫无下限。
他的父母都不在了,和老婆也没有孩子。
这些人当中,和他最亲密的要属他的亲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