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引舌尖撩过上颚被烫出的水泡,又说:“我心里憋着口恶气,撒出去就好,这个冒牌货,我看着碍眼。”
庞文魁审视般的看向沈香引,半晌哈哈笑了几声:“怎么,三言两语就想挑我损兵折将?”
“呵呵,谁稀得对她用心计?”沈香引不屑道,“你搞清楚,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之前不是还说你有耐心有诚意?”
见庞文魁还在迟疑,沈香引又说:“你剜我心剜了十几年,剜出什么了?你要真有那本事从我身上找出点奥秘,也不至于现在这幅鬼样子。”
“啊,还有,损兵折将这个词不准确,胡倩很有用?连最基本的忠心都做不到。”
“庞老鬼,一句话,杀不杀?”
向影浑身发抖,手指死死捏着衣角,脸色煞白:“庞…庞先生,您千万不要听她挑拨!我很有用!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这个女人心气儿高,没那么容易屈服,您不要被她骗了!”
庞文魁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沈香引没有再游说,只是由此确定,庞文魁留着向影有用,不然以他杀伐果断视人命如草芥的性子,要她命就是一抬手的事。
她能有什么用处?
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庞文魁会利用她来骗鹤冲天或者其他人吗?
她活着,顶着这张脸,站在庞文魁身边卑躬屈膝,真是看着就让人不爽。
庞文魁和向影已经离开,沈香引继续拔出身上的凶棺木钉。
全数拔出后,沈香引松懈了身体,盯着手脚上的镣铐。
镣铐几乎是按照她的手腕脚腕贴身打造的。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磕在身后的邪神像上,起了一点点小坑,又硬又韧。
不好办,沈香引的嘴唇抿紧了,咬紧后牙,脱下鞋绷直脚面。
两只手握住脚铐,调整好位置,用力一扥!
脚铐钝钝割破她的皮肉,生生被摘了下来。
沈香引痛到牙齿打颤,眼看着自己的脚血淋淋,被搓下大面积的血肉。
剩下的手脚,如法炮制。
挣脱了手铐脚镣的束缚后,沈香引靠着邪神像倒抽凉气。
随后身体滑落,盘地而坐,入定疗伤。
庞文魁不知道她的心识意念力大幅提升,料定她逃不脱锁魂阵,即便看到她拔出了一部分凶棺木钉,也没有再加别的禁锢。
正是这疏漏,给了沈香引逃脱的机会。
她已经不是四十年前那个可以被手铐脚镣困得失去求生意志的人了。
心田中软风吹拂,旷野明媚。
沈香引没有一点想和庞文魁合作的想法,她要毁了邪神像。
杀了庞文魁后,就去找李道光。
这些个邪门歪道,有一个算一个,她都要除之后快。
眼前的生活,已经没法继续。
鹤冲天对她的骐骥,她满足不了,也不打算再纠缠下去。
她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好,沈香引想得很清楚,断了,不要了。
但鹤冲天总有办法让她心软,所谓好女怕缠男,大概也是这么回事。
唯有离开,才能一刀两断。
鹤冲天的父母虽然死于她手,但归根结底是死于永寿宫。
她若不想类似的悲剧发生,就该用自己无尽的生命去除魔卫道。
什么末法降临,什么世间如漏船摇摇欲坠,她不要做见证者,要做反攻者。
伤及经络的伤口好的差不多了,沈香引缓缓睁开眼睛。
她弯腰拾起地上的脚铐,转身重重朝邪神像砸去,一声巨响,擦出串联火花。
邪神像的外壳纹丝未动。
一击不成,再补一击,就是莽。
趁庞文魁听到声音赶来之前,用尽全力砸开这石头壳子,看看清楚里面的业火邪神像到底长什么样。
沈香引挥臂猛砸二十余下,又快又狠,邪神像的后背凿出半米深的小坑。
正砸的兴奋,头顶的微光亮起。
庞文魁来了。
沈香引立刻感觉到一股摄人的威压由天灵盖压下来。
庞文魁身手不如她,沈香引现下的心识意念力,应该也是在他之上。
只是…庞文魁会法术,而她的银针和灵犀线都不在身边。
要拼身手,她就必须抢占先机。
沈香引绕到邪神像正面,在供桌台上拾起献祭杵,竖着耳朵听,庞文魁刚落地的瞬间,她脚点地弹起迎上。
庞文魁来不及躲,出掌掠夺沈香引手中的献祭杵。
同时心中大惊,沈香引明显比几天前厉害许多!
沈香引折手绕过他,再次突刺,逼得庞文魁连连后退。
在他距离大石边缘几米远的时候,沈香引念起,眸中杀意浓烈。
庞文魁立刻觉得不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