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只是個普通人,以爱丽丝与艾莉娜临走时的状态,估计也不会让人随意的窥见。
“带路吧。”
罗格思用单手微微整理过衣襟,便朝着侍从吩咐道。
……
二楼走廊角落的一间小书房中,爱丽丝坐在书桌前,她的嘴唇微抿,脸颊上满是潮湿的痕迹,不住地轻声抽泣着。
伴着吱呀声,艾莉娜轻轻打开房门,后又轻轻关上。
“命运无关运气,而关乎选择,它可以是权力,也可以是借口。
“在由命运书写的颠沛浪潮之中,任何的委屈与妥协都毫无用处,它只会正视充满智慧、力量与勇气的强者。”
艾莉娜行至爱丽丝的身旁,语气慨然地言说道。
“我讨厌罗格思,我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他,我现在讨厌他,胜过讨厌命运。
“哪怕他没有智慧和力量也好,以前他只有调皮与顽劣的勇气之时,我就已经在喜欢他了。
“可现在不一样,他为什么能说出那种话来,这根本和命运毫无关系,这就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在逼我做我一直愧疚难言的事情,而且……而且……如果他真的死掉了,他的这场祭仪是为我准备的该怎么办……
“他变得比以前更加的独断了,以前他只会拽着我去往各种我想去的地方,强行带我做各种他以为我想做的事情。
“可现在,他明知道我会不喜欢,明知道我抗拒去做,但依旧用要求来强逼我……”
爱丽丝的口中发出沙哑的声音,仿佛被悲伤和疲惫重重包裹着,每个音节都带着沉重的负担,像是从深邃的记忆深处挖掘而来。
这声音透露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哀凄,与窗外聒噪的蝉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艾莉娜的五指按在桌面,低头静静注视着爱丽丝的悲伤样貌,阖目吐出一口浊气。
“你不了解这场祭仪对他的重要性,他之所以如此迫切,全都来源于他那不满足的安全感而已,或许登升之后,他就会不再会去干这种让人愤慨的作为了。
“如果你不去做,那他也会去寻找其他的方法,就譬如我,但我有着诸多命运类的特典,连我也不知晓我的攻击中会不会带上压制不死性的特质。
“除却我的话,换做其他人,就更加的不可控了,你真的放心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外人去做吗?”
艾莉娜的话语平淡如水,没有丝毫波澜,同爱丽丝诉说道。
屋外的蝉鸣愈发响亮和强烈,它们尖锐高亢,像是刺耳的噪音乐队在不停地演奏,喧闹而让人感到恼火。
爱丽丝只觉如同数不清的小虫围绕在耳边,频率高高地叫唤,令她感到头昏脑胀,挑战她的耐心和忍耐。
“你这么劝说我,是为了罗格思,还是为了伱自己也不想动手呢?”
她抬起红肿的眼眸,直直凝视着艾莉娜,压抑着哭腔询问道。
“都有。”
艾莉娜缓缓颔首,没有向爱丽丝否认自己的私心,因为她知晓如果爱丽丝不做,那这件事情很可能会落在她的头上。
且根据象征而言,她终归只能假扮命运,无法成为真正的爱丽丝,就为替罗格思的成就着想而言,她也是希望爱丽丝能接下这份沉重的任务。
“我再想想。”
爱丽丝并未立即答应,她紧抿着双唇,眼中时而纠结,时而深沉,透露着一种摇摆不定的情绪,映着内心的纷乱和挣扎。
艾莉娜见此也不再就此事上进行多言,她知道自己的目标差不多已经达到了。
……
林中别墅一楼空旷的大厅中,罗格思坐在高背椅上,腿上横置着漆黑的手杖,向着眼前的魔法师与诸学者们侃侃而谈。
他们有的神情严肃、目光专注,有的眉飞色舞、不时插话,皆希望从罗格思的话语中汲取新的见解和启发。
也有些显得有些冷漠和保守,他们坐在角落里,默默聆听,似乎对罗格思的观点持保留态度,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激情。
这些人习惯扎根于传统,对于新思想持谨慎的态度,以往也并未对罗格思展露出多少热情。
只是在听闻这位小贤者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之时,才因不想错过这一注定会被刻入历史上的人物,带着复杂的心情前来相会。
“您真的打算编写面向平民的通俗神秘学教材,将自己的研究全数播撒到普通人之中吗?
“您要知道,平民根本没有登阶的渠道,哪怕他们窥见神秘,却连魔力都无法调动,有什么意义呢?”
一位老魔法师在一个话题渐停后,兀自问出了与当前氛围完全不相关的问题。
不少人也默契地停下言语,齐齐关注着罗格思,等待着他的回应。
“意义?这个世界本就没有所谓的意义,一切意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