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局促不安,王老板眼尖,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示意我去他那儿坐下。
罗老板也收敛起怒意,看了看我后,冷哼一声坐到了我对面。
江六子嘴上骂骂咧咧的,但他也收回了拳头。
他走到江爷身边,俯下身子跟他说起了悄悄话。
江爷目光如炬,他一边听江六子说话,眼睛一边扫视着在场众人。
众人纷纷沉默,除了我,其他人好像都知道江六子在和江爷说什么。
他们在等待一个结果,一个能决定他们是走是留的结果。
不一会儿,江爷微微颔首:“唔……他真是这么说的?”
江爷貌似很不满意,脸色也沉了下来。
我观察在场众人脸上的表情,发现他们的态度各不相同。
身边的王老板皱了皱眉,他似乎有点想要开口询问的意思,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坐在我对面的罗老板则是满脸无所谓,好像之后我们要做什么都跟他完全无关似的。
至于徐平,他毕竟是个瞎子,表面上看着平淡,可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也无法确定。
这时,江爷让江六子先等等,随即看向我说:
“陈酒,去把铺子门关上,然后……”
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枚铜钱。
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枚铜钱上。
王老板率先开口询问道:
“江爷,事情当真有这么严重么?”
江爷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交代我把铜钱挂在门口。
与此同时,其他三家白事铺的老板也纷纷拿出一枚铜钱并交给我。
这几枚铜钱的制式完全一样,可以确定是同一时代的同一批铸币。
我不知道江爷让我把它们挂到门口去是什么意思,但铜币大多用来占卜,现在还少两枚。
“江爷,没了么?”我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江爷没有回应,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我去把铜币挂上就行。
行吧,反正待会儿等他们聊起来之后,我就知道这些铜币有什么用了。
我将铜币挂好,又将铺子门关上,正准备回去坐下时,江六子和江爷正好也聊完了。
江六子长舒一口气,耸了耸肩说:
“老头儿,就打听到这么多,剩下的你看着办吧,我歇会儿。”
说完,他坐到我刚才坐的位置上,翘起二郎腿,抽起了烟。
王老板有些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随即用眼神示意我过去坐。
这样一来,他就正好把我和江六子给隔开了。
此时,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江爷,江爷忽然面色凝重地说:
“月死象闭,错不了……这事儿太大,至于去还是不去,选择权在你们。”
江爷话音刚落,我身边的王老板就头一个表态:
“江爷,我现在人在这儿,这就是我的答复,只不过到时候具体怎么做,我有我的主意,反正都是吃这行饭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希望您别插手。”
王老板表完态,随即拿出一个纸扎的宝船放在桌上。
这东西我熟,当初杨老狗也弄过这种纸扎,听说还比较高级,是专门用来渡阴魂过河的。
我仔细打量后发现,王老板的纸扎手艺,可以说完全不输杨老狗。
如果不是因为比例大小的关系,这看着已经和微缩模型差不多了。
听到王老板的话,江爷满意地点了点头,眼里还带着一丝感谢和欣慰。
可除了他,另外两个人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徐平一言不发,被封死的眼睛连一丝抽搐都没有。
瞧他这样子,他显然还在等其他人表态。
他本来就和江爷不对付,加上前段时间他又在自家地盘丢了面子,所以这次他肯来,已经是破天荒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我和徐平接触不深,但这人极好面子。
我实在想不通,他都这么一把年纪了,面子当真这么重要?
况且,孙凡还是他师弟,他要真有本事,干嘛不干脆自己清理门户?
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些人,其实都是在帮他擦屁股!
“哼哼……”这时,罗老板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笑道:“江爷,你要不还是先说说月死象闭是怎么回事吧?”
此话一出,王老板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阴狠。
就连情绪最为平淡的徐平,此时也偏头面向他。
江老红色的眼眸里暗藏怒意,我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克制心头的怒火。
在场所有人里,只有江六子最直接,他掐灭烟头,直接骂道:
“你他娘的是来帮忙的还是来听故事的?不想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