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凡为情所困,眼下已经着魔了,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一切只能看他自己能不能中破魔障,自己醒悟过来。”
“这事儿你就不要插手了,明告诉你,就算你想管也管不了,哪怕是他江二狗来了也一样。”
“你待会儿带着丫头,一路往东走能看见一个车站,那儿有直达中央大街的公交车。”
说完,徐平当即表示他来善后,让我们差不多就离开。
实话实说,我早就想走了,一刻也不想多待。
有些话甚至都用不着他嘱咐,我就是单纯脑子一热,不然鬼才愿意管这档子闲事。
但临走前,徐平忽然叫住了我:
“娃娃,我劝你别把这事儿告诉给江二狗听,除非你想被他赶出来,懂么?”
他语气平缓,颇有些慈祥和蔼的意味。
而且我无意间发现,徐平说这话时,还不自觉地把脸偏向杨箐。
其实打从第一次见他时,我就有种感觉,他似乎很关注杨箐。
但这种关注并没有异样的情绪,是纯粹的看重和欣赏。
就好比说刚才,他也是选择先救她,而我……怎么看都像是捎带手顺便救下的。
别看他是个瞎子,可我总觉得他看待问题时,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我也不耽搁,谢过救命之恩后,便带着杨箐离开了。
大约又走了半个多钟头,我们才总到找到了徐平所说的公交车站。
这地方说偏也不算特别偏,但离市区还是有段距离的。
兴许是刚才受了太多惊吓,在等车的过程中,杨箐倚着我的肩膀睡着了。
这丫头,睡着了还会说两句梦话,嘴里还时不时地呢喃着:“姐姐别哭……”
……
回到白事铺之后,我遵照徐平的嘱咐,没有和江爷提及发生的事情。
倒是江六子回来的时候,他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江爷让他别教坏我和杨箐,想听什么风声,他自己去打听就行。
后来,我通过旁敲侧击,向江爷询问了一些关于徐平的事。
江爷口风很紧,几乎没有透露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他很严肃地对我说,徐平是我在沉江市唯一不要主动去招惹的人。
一直到晚饭时间,我依旧不死心,起码得弄明白徐平值不值得信任。
否则要是因为这事儿惹上麻烦,最后连个帮我兜底的人都没有就全完了。
我有意无意地问江爷:
“江爷,之前我和杨箐被扣在平安白事铺,总感觉他家生意很差,为什么啊?”
江爷往杨箐碗里夹了些菜,随即平淡道:
“阴行也是看人下菜碟,手艺不行了,自然没生意,不奇怪。”
“诶?是么?可我哥他……”我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心思被察觉。
不等我把话说完,江六子赶紧猛咳了几声,把我要说的话打断了。
江爷白了他一眼,用筷子敲了敲碗边:
“这是饭桌上,你能不能捂着点儿嘴?”
江六子窘迫地抬起手,刚想捂嘴,可立马又放下了。
他向来嘴上不饶人,紧接着就强词夺理道:
“老弟,那天徐老狗是趁我不备,我要不是担心你们俩的安全,还能让他翻了天?”
换做别的时候,他说这话我信。
但那天在平安白事铺,徐平显然没打算和他动手。
即便是那样,江六子也被彻彻底底地压制住了。
连我都不相信,更何况是江爷?
只不过江六子这番话,倒是从侧面帮了我一个大忙。
有他在一旁搭腔,江爷才总算打开了话匣。
江爷放下筷子,轻蔑道:
“六子,你这张嘴,跟他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除了硬,没别的用处。”
“老头儿,你当着俩孩子的面,这么不给我面子?”江六子不服气地反问道。
江爷得意一笑,拈了颗豆米扔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着。
先是愣了愣,紧跟着也笑了,因为江六子这就是“不打自招”。
江六子后知后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他正打算开口找补两句,但江爷摆了摆手打断道:
“行了,你也别吹牛了,换个人还好说,但徐平……就你那点儿手艺跟他比,还差得远。”
“你们不要觉得他是个瞎子就不把他当回事,即使他受了伤,本事也大不如前,可在沉江地界,敢和他动手的人,一个巴掌也就数过来了。”
闻言,我陡然一惊,心想江爷怎么知道徐平受伤了?
难不成在那座村子里的遭遇,他已经知道了么?
我有些纠结,犹豫要不要把实话说出来。
但就在这时,江六子忽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