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阴凉处,风轻轻一吹,就能让人打个喷嚏。
穿过车水马龙,离老江白事铺越近,我这心里就越忐忑。
可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
顺顺利利的缝个尸有这么难么?
我当然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可怎么总有人要打我的主意?
兴许是老天爷觉得我还不够惨,不想让我这么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吧。
最麻烦的是,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爷。
他肯让我接私活,说白了是出于信任。
但结果却成了现在这样,还是得麻烦他来给我兜底。
光是想想我都觉得头疼!
江六子也看出了我心里的顾虑和担忧,直言道:
“哎哟喂,我说老弟,你小小年纪别总绷着一张脸行不?老头儿要是真的怪你,就不会让我来了,你说对么?”
我打心底里谢谢他能这么安慰我。
可除了点头,我也不知道该说啥。
江六子为了排除我心里的顾虑,一直在安慰我。
他说江爷没有亲自来,是有苦衷的。
“徐平那条老狗的本事,刚才你也见识过了,老头儿要是真来了,这事儿反而不好办。”
说着,江六子两个拳头一碰,意思简单明了。
他是在告诉我,江爷和徐平绝对不能见面。
这俩人一旦闹起来,那就是火星撞地球,整个沉江市都没人能劝住架。
为了避免把事情闹大,江爷再三权衡,最终他才决定让江六子来接我们。
其实不用他解释,我也能想通这其中的缘由。
我担心的是辜负了江爷的信任。
往后要是再有类似的活,他或许再也不会让我来接了。
说话的功夫,我们总算回到了白事铺。
我一眼就看见江爷坐在铺子里,桌上还摆着一些没上色的纸扎。
还没等我们进门,江爷就问:
“老徐没有为难你们吧?”
听到这话,我赶紧走进铺子给江爷鞠了一躬说:
“没有,没有……多谢江爷,我知道自己坏了规矩,但……”
不等我把话说完,江爷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说:
“跟规矩没关系,这是两码事,你先坐下,慢慢说。”
我战战兢兢地坐下,时刻都在观察江爷脸上的表情。
可他完全没有抬起头,一直专心的在给纸扎上色。
稍稍犹豫过后,我便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姓林的那个女人,一开始就想要我身上的镇尸珠和阴尸针。
当然,我在叙述的过程中,并没有把这事明说。
江爷听到一半时,忽然停下手里的活问我:
“陈酒,你确定是四灵安魂阵?”
“嗯,确定。”我点了点头,然后把阵法布置的细节告诉给他听。
结果,江爷听完后微微皱眉,转而问江六子:
“六子,你觉得呢?这是四灵安魂阵吗?”
江六子在一旁抽着烟,看上去好像根本没在听我们讲话。
可实际上,他听得比江爷还要仔细!
我心里也清楚,江爷之所以会问江六子,完全是因为他小阴倌的身份。
毕竟在布阵这门手艺上,除了道士,就数阴倌最厉害了。
江六子猛嘬了一口烟,长吁一口气说:
“像,但不是,四灵安魂阵绝对不能布置在家里,因为活人根本压不住阵眼。”
我闻言大惊,心想难不成是自己认错了?!
与此同时,江爷微微点头,他放下手里的纸扎,附和道:
“是了,这种阴宅阵,怎么能安在阳宅里呢?”
说着,江爷这才偏头看向我。
他那只红色的眼睛,盯的我心底发寒!
而我也如醍醐灌顶一般恍然大悟。
是啊,四灵安魂阵,是古墓里常见的布置。
确实没听说过。谁会在家里会布置这种阵法。
所以江六子说得没错,我以为的四灵安魂阵,虽然像,但并不是。
紧接着,江六子便做出了猜测。
他说,林姐别墅里的法器,恐怕也是阵法的一部分。
表面上虽然有四方阵位,可实际上那些法器才是关键所在。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包围态势,成了一个困阵!
“困阵?”我看着江六子,疑惑地问。
江六子耐心解释道:
“我换个说法,障眼法,明白么?”
我摇了摇头,这个词我知道。
但放在当下,我实在不知道它有什么含义。
江六子告诉我,那个所谓的四灵安魂,其实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