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也不再遮掩,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只有冷漠。
“林姐,这恐怕不合规矩啊,你不是说鱼啃尸么?”
我完全是壮着胆气说的这句话。
假如林姐想要为难我们,我和杨箐,两个小孩儿又怎么可能斗得过她?
所以,我想尽量避免冲突,无论如何先离开这儿再说。
林姐盯着我,冷声道:
“小陈师傅,我妹妹的尸体是从水里捞上来的,变成这样当然是鱼啃的,怎么可能是猫呢?”
她在辩解,试图想把这件事圆过去。
其实杨箐开口的那一瞬间,我心里就已经信了七分。
刚才检查尸体的时候,那些撕咬的痕迹,明显就不是鱼造成的。
只不过我一时也没想通,所以才按捺住了心中的疑惑。
假如主家不是林姐,只是一个普通人,那我还可以跟她解释解释。
但她对阴行这么熟悉,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鱼啃尸,充其量是沾了水煞。
可如果是猫啃尸,那性质可就全变了!
对她的话,我不为所动,直言道:
“林姐,贵人死因尚且不明,如果现在缝尸,难免会出现意外。”
林姐闻言,仍不肯放弃,继续辩解道:
“我已经说了呀,她尸变了你就先用镇尸珠镇尸,然后再用阴尸针缝尸,能出什么岔子?”
“噢……尸变了……”我故意拖了个长音,然后瞪了她一眼问:“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你妹妹尸身有问题,也知道她不是被鱼啃成这样的,不然你干嘛非得让我用镇尸珠呢?”
林姐表情一僵,眼神比刚才还要冷!
少了平日里妆容的搭衬,加上今天又穿了一身黑,她整个人显得相当阴鸷。
我们俩对视了很久,谁都没出声。
直到地下室里的阴气越来越浓,林姐才冷漠道:
“说吧,你还要多少钱?”
咦?不对啊……
她难道不该逼着我继续缝尸么?
现在这种氛围下,她突然提钱是什么意思?
合着是觉得我嫌钱少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有些懵,反而没什么自信了。
这个女人说话做事,确实透着古怪,总之不按常理出牌。
我刚才还在想,要是大家撕破脸,这事儿反而简单。
可她现在突然示弱,莫非……是我误会她了?
不管怎样,先离开这儿总是没错的。
我拿定主意,摇了摇头回答道:
“不是钱的事,我得弄清楚贵人的死因,你要是不知道,我就去查。”
林姐冷哼一声,摆了摆手说:
“我没功夫跟你瞎耗,你干脆点儿,说个时间。”
我竖起手指回答道:
“八个小时,现在是十一点,晚上七点,我准时回来给你答复。如果能缝,我一定把活做的漂漂亮亮,妥妥当当,如果不能缝,五千块定金,我原封不动退还给你,再给贵人请三炷香,磕三个头。”
林姐沉默了片刻,随即挑了挑眉,叹了口气:
“行吧,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以后你就别想在阴行里混了。”
话音刚落,林姐就让出了一条道,示意我和杨箐可以先暂时离开。
我没有犹豫,带上杨箐就往上走。
直到离开她们家地下室,当看到阳光的一瞬间,我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这时,杨箐刚想说点儿什么,我连忙打断道:
“听话,有话路上说,咱们得赶紧回铺子,相信我,现在比刚才还要凶险!”
杨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我俩就小跑着离开了别墅区。
我三步一回头,生怕林姐跟上来。
因为她刚才想要杀人的眼神是打算来真的!
幸好有辆出租车经过,我连忙把车拦下来,带杨箐上了车。
上车后,我长舒一口气问:
“杨箐,刚才你想说什么?”
杨箐揪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很是委屈地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那本来就是猫……”
我赶忙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毕竟在出租车上,有些话,我们不能明着说。
否则司机非得把我俩赶下车不可。
杨箐反应倒是挺快,立即就明白了我的用意。
别看她年纪小,但高低也跟着杨老狗在外面这么些年。
所以有些人情世故,即便不知道意味着什么,但自己该怎么做,她还是懂的。
她立马换了个说法:
“本来就是,我原来见过,而且还见过不少呢。”
为了谨慎起见,我再三问她有没有看错?
又或者说,不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