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到送殡队伍走完,我也没看见棺材。
我问江六子:“哥,棺材呢?”
江六子先是耸了耸肩,然后讽刺道:
“老弟,千万别把这群人拿来和你我相提并论,别说是木棺,他们要能准备口纸棺,就算他们积德了。”
我心里明白,江六子是巴不得这群人出事。
可要是连一口像样的棺材都没准备,我是真怕殃及池鱼。
假如没有必要,我是不打算去凑热闹的。
尸不缝了没问题,五怨不解,也实属无奈。
哪怕是那两口子和钱大彪的性命,保不保得住,也全看他们造化。
但我好不容易才从一个坑里爬出来,绝不能再掉进另一个坑里!
想到这儿,我对江六子说:
“哥,如果没有棺材,他们拿什么镇尸?又拿什么布阵?”
江六子扶额苦笑道:
“哎哟,我说傻弟弟呀,你咋没听懂我刚才的话呢?”
说着,江六子点起香烟,跟我掰扯了一下这里头的门道。
他直言,钱大彪是会点儿阴行里的东西,但都是皮毛。
说白了吧,江湖骗子会的,他还未必都会呢。
所以他接这趟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挣钱!
江六子估摸了个大概,他觉得能让钱大彪动心的价,应该不会低于五千。
但就这些钱,钱大彪恐怕还私吞了一大半。
钱大彪能戗到这单生意,大概和肥婆娘有关。
他们俩不清不楚的,还背着小翠她大伯瞎搞,想必也是钱大彪的手段。
凭江六子对他的了解,钱大彪铁定不会带肥婆娘去城里,更不可能把钱分给她。
说不定除掉小翠她大伯的同时,这个肥婆娘也要死!
江六子说,只要把这些零零散散的信息,全部综合起来考虑,就不难得出结论。
钱大彪的目的是为了钱,可他原本并没有挣这份钱的本事。
于是他只能靠赌、靠跟别人老婆睡觉、靠扮头陀行骗!
实际上他和我们一样,根本不在意村里人的死活。
只要钱一到手,他会毫不犹豫,脚底抹油开溜。
但明着跑,保不齐秋后算账,想再沉江市找他倒也不难。
所以,子母煞正好构成了一个绝佳的条件!
听到这儿,我还是有点儿不太明白,我问江六子:
“什么绝佳的条件?”
江六子有些唏嘘地回答道:
“他狗曰的想借煞杀人,这就是绝佳的条件!”
这话听得我汗毛直立,头皮发麻。
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总算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钱大彪压根就没想过镇煞,他跟我们一样,巴不得子母煞尸变。
他只要保证在子母煞尸变前离开刘家村,一切就万事大吉。
而我也算是体会到,什么才叫真正的“心黑”了,驼子跟他一比,算个啥?
不知怎的,我心底突然浮现出一句话,随即脱口而出:
“那我们就更不能让他溜了!”
江六子被烟呛了一下,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说:
“噢,说得对,不能让他溜了,不然我们就等于白跑一趟。”
江六子的惊讶和诧异,我全都看在眼里。
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就是觉得有股气压抑在内心深处,不吐不快。
既然拿定了主意,我们俩便不再耽搁,跟着也离开了院子。
前面送殡队伍的锣鼓声大,所以不至于跟丢。
江六子提议去村口守着,于是我们加快脚步,抄小路赶去队伍前面。
果不其然,才刚赶到村口,我远远就看见有辆灵车,正在往村口方向开。
不用说,车里肯定载着小翠的尸体!
村口附近栽着许多桑树,野草也比较茂密。
我和江六子赶紧找了个地方躲起来,静观其变。
灵车抵达村口后不久,送殡的队伍也踩着点过来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专业的,卡时间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人群站定后,钱大彪从队伍后面抄上来,对小翠的大伯说:
“刘施主,我看就在这儿吧,别让它进村了,万一……阿弥陀佛。”
小翠她大伯连连点头称是,感觉他已经被吓得没主意了。
钱大彪也真能装,假模假式地念了段超度经文,叽里呱啦的全是瞎念。
江六子轻轻地拐了我一下,指着送葬队伍说:
“你看那群秃子,刚才还有点模样,这会儿全特么原形毕露了。”
我一看,还真是!
这些光头和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