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推门走进书房,朝着站在窗台边的陈守义说道。
陈守义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叹息道:“开了这样的先河,后世的人会如何批评我呢。”
谷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干巴巴地说道:“部长,不破不立。”
陈守义转过身走回椅子上坐下,喝了口水后问道:“李东伟那边怎么样了?”
“李主任已经控制住了马岩和秦旭东,到时候会按照计划逼迫他们向警署和民管处下令封锁街道。”
“王鑫呢,他那边有问题吗?”
“一切顺利,李长峰是个牢靠的人,他侄子也是个有抱负的年轻人,很听他的话。”
“那小子以前跟我们小志还是一起长大的呢,想不到现在却要让他为我去做这样的事,唉~命运弄人啊。”
陈守义叹息几声,又问道:“城防军那边有异动吗?”
“暂时没有,周旅长和其他人在那盯着,有情况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系您。”
“小周他们我不担心,我怕的是城东的那支部队,那边都是贺超他们的心腹。”
“咱们只要快刀斩乱麻,到时候他们不认也得认。”
陈守义点了点头:“可惜我们能调动的人还是太少,否则不需要这么冒险。”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又说道:“去吧,最后检查一次,确认大家的情况。”
谷雨点头准备退出书房,陈守义突然抬起了手,谷雨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他说法。
陈守义沉默了几秒,挥动了一下那只苍老的手,轻声道:“让大家好好看看这片天地吧,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谷雨离开书房,陈守义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屋内安静下来,只余下他的呼吸声。
他一夜没睡,一直在等着各处的消息,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是极大的负担。
书房里静悄悄的,不知过了多久,陈守义突然睁开眼睛看向窗外。
在他的眼中,那片黑沉沉的天正在翻滚搅动,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天地暗沉,摇摇欲坠。
突然一股银光划破长空,光亮将浓厚的云雾照成朦胧的纱。
空——
巨大的闷响在天地间炸开,搅碎了夜的静谧。
陈守义有些惊讶地站起身,仰视着闪过雷光的天空。
空——
又是一道雷光,声势更胜先前。
“好久没有打雷了。”
陈守义拉来椅子,在窗边坐下。
他就这么坐着,在灯光昏暗的书房里,默默地欣赏着那些在天边疯狂游走的银蛇。
冬日的夜格外漫长,如果太阳还未升起,无法照破夜幕的黑暗,那还有雷霆可以刺穿黑夜。
它们一样有自己的光。
……
黑暗的街道上,捂得严严实实的孟昌易坐上一辆汽车,来到一家餐厅的后门。
虽是凌晨六点,但后厨早已开始忙碌,准备着早上的餐食。
孟昌易左右看看,确认没人跟踪后在司机的带领下走进了后门,穿过厨房进到一间办公室里。
金烈见他进来,立刻站起来说道:“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孟昌易没答话,而是问道:“这里安全吗?”
“绝对安全,这是我老家一个朋友的店,京都没几个人知道我跟他的关系。”
孟昌易这才放下心,走到金烈面前坐下,扯掉围巾口罩快速说道:“陈守义那条老狗根本不是想要让委员会重新审议关于林枫的事情,他是要逼元首去旧宫!”
金烈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孟昌易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做了个梦,梦到的,陈守义准备用武力逼迫委员会选举他为新的元首!”
金烈愣了几秒后试探着问道:“至尊?”
孟昌易点了点头:“没错,一定是至尊在提示我。”
金烈快速思索了一下后,有些不寒而栗地说道:“难怪,我就说陈守义明知道他不可能获得足够的支持,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原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会就是个幌子,他要用程序逼迫所有人齐聚旧宫一锅端,包括这大半年一直没有露面的那位!好狠,好狠!”
他猛地看向孟昌易,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不通知大家,反而偷偷把我约出来,肯定不是为了救我一命这么简单吧?”
孟昌易笑了笑,轻声道:“贺超从来都只是把我当狗使唤,我本来已经认命了,可直到见了至尊,我突然觉得有点不甘心,你呢,你难道甘心一辈子为那些人鞍前马后吗?”
金烈与孟昌易交好几十年,怎么会不明白他此刻的意思。
他往椅背上靠了靠,目光不断闪烁着。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低声说道:“你是想让他们狗咬狗,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孟昌易冷笑一声:“渔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