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疲惫的林嵘眼看前方的东胜镇已是近在咫尺,自己身旁也同样多出了稀稀落落的走商之人,似乎一切看上去都尽如人意,自己仅一步之遥便可摆脱潜在的危险抵达目的地。可林嵘心中那潜伏着的危机感却是丝毫没有减退的迹象,反倒愈发靠近那东胜镇之时,心中的不安便愈发的明显。
按常理来说,自己这般毫不显眼的混迹人群之中是绝无被察觉或盯上的可能,身为信使几十年的他还未曾听说有人胆敢在临近东胜镇的大道中央行劫夺之事。然而之前那突然冒出的拦路几人,却始终令其心神不定,似乎冥冥中意识到了今日会有大难临头之征兆。因此林嵘不由得继续加快了脚步,他清楚唯有自己真正踏足东胜镇管辖之地界才算真正安全;凭借自己在东胜镇这些年打点的关系,那暗中盯伏之人必然会有所忌惮,绝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朝自己下手。
可就在其若有所思之际,身遭逐步阴寒下去的气温却是很快引起了林嵘的注意。此时的后者才震惊的发现,自己周身一同行路之人影,似乎渐渐在黯淡下去的光线之中开始变得模糊,而自己脚下原本行进的方位仿佛一瞬间脱离了之前夯实的泥土路,一脚下去自己竟是突然踏足至一片灌木之间。这般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林嵘心中一沉,自己竟是在片刻的恍惚间还是不小心落入了陷阱,而自己甚至到现在都还没能理解对方所施展的究竟是何种手段。
“呵呵,没记错的话,你是那东临村中的林嵘小子吧,久违了!”从正前方处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林嵘四周略显朦胧的环境也再度开始变得清晰起来,这时的他才发现自己似乎身处距离大道约半里地的某处丛林的空地间,对方貌似不知用了何种手段将其传送到了这里。
当那面前缓步走来的身影露出真容之时,林嵘目光中的忌惮逐渐转化为诧异,进而又多了几分惊恐的意思。不用多说,此时并无掩饰之意朝其走来的自然是那隆盛商队的乾彪;要说林嵘对这暗中之人的身份有着诸多猜测,但自己多数思考的是这些年在往返两地之时所得罪的一些人,却始终未曾想到这乾彪竟会如此胆大到为一笔不菲的佣金向村里人下手。只是当对方露出庐山真面目时,心思缜密的林嵘立刻意识到,对方敢这般明目张胆的面对自己,很有可能是没打算给自己留活口的。
分析到这一点后,林嵘迅速掩藏其面色中的不安,他知道越是这般危险的境地下,自己便越发需要冷静。此时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方这般传送的手段似乎不算太过逆天,自己如今仍是能清楚的看到近在咫尺的东胜镇。这不过千余米的距离自己只需要不到几分钟便可跨越,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找到合适的机会。
“原来是乾领队啊,不知阁下在此有何贵干?为何将我这样一个手无寸铁之人弄到这里来?还请乾领队解释一番可好。”即使知道面前之人的修为远非自己所能比拟的,但林嵘口气中的责问与愤怒仍是丝毫没有掩饰。
“呵,以你小子这般聪明的模样,如今看到我出现在这里,还能不知道老夫来找你的目的?”乾彪一声冷嗤下反问道。
“废话不多说,以你这区区炼体境的修为还没资格以这样的语气同我讲话。我本可以直接出手将你小子击杀在此,也绝无任何被发现的可能;不过今日我就大发慈悲留给你个活命的机会——我知道你那老爹在镇中所开客栈捞了不少油水,你这小子更是同那东胜镇中的天宝阁有些往来,这般财富在手怎能不惹人眼红?”
“你现在乖乖束手就擒,随老夫一同去别处暂住几日,你那老爹得到你下落不明的消息后多半会心急如焚,必然会下定决心另外付一大笔佣金来找我们商会寻找你的下落。至于村里委托我等协助降服那海兽的钱,同样也会一分不少的落入我的口袋里。等一切结束后,说不定我还能大发慈悲将你这小家伙放了去。”乾彪说道。
“哈哈哈!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样一个无耻之辈的鬼话吗?”林嵘怒极反笑道,“你真当我看不出来?你之所以留我一个活口,除了找我爹要更多费用外,还想借我之手找到同天宝阁打点关系的途径,说不定还指望从我这里压榨出更多的好处!”
“我告诉你吧,这是痴心妄想!别说我是绝不会屈服于你这般卑鄙之人,就是我爹也必然不会如你所愿般白白搭进去银子便宜你们!我二人其实早已怀疑刚刚拦路几人的真实目的,爹这番安然回去必然会托人调查其中真实缘由,你们这般诡计迟早都会暴露的,我就不信你有这个胆子敢将我们全村人尽数屠戮来封口!”
“哼,真是个牙尖嘴利的小子!”那乾彪的脸上再度恢复其一如既往的冷漠和阴鸷,“到现在这个关头你还分不出谁为刀俎谁为鱼肉?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我也没有这个心思跟你这可怜虫浪费下去了,我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乖乖束手就擒随我一起走,或许我还能留你和你老爹一条性命!”
“妄想!”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受死吧!”乾彪显然是个说一不二之人,在失去了同对方聊下去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