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白默直截了当的回答时,滕杰在心中松了口气,他相信白默的话。
这样一来,滕杰就更没有杀白默泄愤的理由了。
“还记得那天你接我出院吗?当时是你通知了陆婉。”白默解释道,“然后陈潇潇来找我,发现了地下室里有很多关于陆婉的画,你知道那是我用来算计你的。
眼看陈潇潇要把事情闹大,再加上我对你束手无措,本就打算找个帮手,于是告诉了陈潇潇。没想到家门没有关上,陆婉直接走了进来,在地下室入口听到了一切。”
白默解释得很细致,甚至承认他打算让陈潇潇当帮手,这也算违背了两个人游戏的规则,但他必须让滕杰明白他不会将这件事告诉陆婉。
“明白了。”滕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起来也怪我,为了在陆婉面前表现出对你的关怀,做的有些太过火了,没想到她离开警局后会直接去你家。”
白默皱起眉头,滕杰的语气太奇怪了,刚才像是在说教,现在又像是在检讨。
“那你现在找我做什么?”滕杰好奇地打量白默,“你们这次执行任务都带着枪,你的枪应该还在身上吧?”
白默心中一惊,本能地将手伸进怀里,那是他放枪的位置。
在决定和滕杰摊牌的时候,白默就是打算在高恒的墓碑前杀了滕杰,用最极端的方式为他和滕杰的较量画上句号。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开枪杀了我,陆婉怎么办?你父亲怎么办?”滕杰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尽管他知道白默已经握住了枪,“你们追求的警察荣誉怎么办?”
“或许我死了陆婉不会伤心,顶多也就难过一下,可杀死我的人是你,而且你是以违法的方式杀我,你觉得陆婉会怎么样?她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还有你的父亲,你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生活的希望,自己的儿子用警枪杀人,他身为公安局长该如何进退?他身为你的父亲该如何度过余生?”
“你为了抓我,接近陆婉让我以为你们有私情,逼我对你出手,不就是想拿到证据,用合法的方式抓我吗?那是你追求的警察荣誉,而现在你又要打破吗?早知道这个结果,为什么不在开始的时候就杀了我呢?”
这一刻,白默有种窒息的感觉,他已经握住了枪,可这把枪却重如千钧,根本没办法拔出来。
滕杰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如果今天白默开枪了,他不仅毁掉了两位亲人的生活,还毁掉了他们一直在坚持的信仰。
“虽然有了一些线索,但我知道我查不到任何结果。”白默说道。
这是白默唯一的杀人理由,不仅是说给滕杰听的,还是在提醒他自己,继续调查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确实不会有结果。”滕杰笑了笑,“你应该在查我去书城的事情,因为你怀疑我在那里拿到了张小超案的资料,可我已经准备好了对策。
那天我和非沫贸易公司的一位女秘书见面,签了一份转影视化的合同,投资人是非沫的老总,这就是你们调查到最后的结果。”
果不其然,滕杰怎么可能留下有价值的线索呢?
“耿树已经死了,你不可能找到任何我和他接触的证据,在世人看来,耿树只是在杀陆婉的时候撞见了你们。”滕杰看着白默渐渐泛红的双眼说,“你预料到了这些,所以你想鱼死网破。”
无懈可击!
这便是滕杰,他的犯罪就像他的一般无懈可击。
白默知道,不管再斗多少次,他都是滕杰手中的玩物,而且继续斗下去或许还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白默握紧手枪,刚刚失去的勇气再次凝聚,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和滕杰了断。
见白默的手仍旧在怀里,滕杰有了一丝慌乱,他没想到白默换命的决心如此坚定。
“为了这样一个人,值得吗?”滕杰指向高恒的墓碑,“如果当初他没有贪念,把我提供的线索全部共享给警队,他会死吗?”
忽然间,白默的脸上浮现起笑容,这笑容渐渐放大,他笑出了声。
“呵呵呵!”白默感觉自己的笑声很难听,“你怕了!你怕我真的会开枪!”
说话间,白默抽出了手枪,滕杰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白默的手腕。
白默没想到滕杰身手如此迅捷,另一只手出拳打向滕杰的面门。
滕杰仰头避开,双手抓紧白默持枪的手,转身、低头、沉肩、弯腰一气呵成,他用最标准的过肩摔动作将白默摔在地上。
白默的后背本就有伤,剧烈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滕杰趁机扭转白默的手腕,卸掉了他手中的枪,随后一脚将白默的枪踢飞。
手枪顺着台阶滚动,最后落在了很远的地方。
“你疯了吗?”滕杰用膝盖抵住白默的脑袋,低吼道,“你知道你用警枪杀了我后果有多严重吗?我告诉你,我不怕死,但我不能让你杀了我,白永辉和警察荣誉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