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两刻(上午十一点半后)
汴京内城信陵坊,
大相国寺门口,
站在那里的小骊驹甩了甩被绾着的马尾,
马背上,
徐载靖用手遮着有些耀眼的阳光朝着大门两旁的高耸的塔楼看去。
大相国寺每月开放五次,每次都是汴京城中最为热闹的集市!
今日又逢佛诞日,所以大相国寺门口人流涌动摩肩接踵,很有后世繁华商业街的样子。
“那位公子!可以走了!”
侧门门口维持秩序的僧侣拦下行人后,朝着徐家一行车马喊道。
徐载靖朝着那位僧侣点了下头,又同周围让路的路人点头致意后,同载章、祝庆虎一起护着徐家几辆马车朝寺内驶去。
待一行车马进了寺内,
侧门便被门内的僧侣再次关上。
热闹的喧嚣声相较方才低了不少。
徐载靖放眼看去,只见左手边是长长的遮灾防火的雪白高墙,一边是关着侧门的寺内庭院,眼前过道一眼望去能看到远处停着的车马。
大相国寺占地颇大,
沿着路走了好一会儿,
众人才在一处庭院门口停下。
徐载靖和兄长们下马后,看着门口带着小沙弥,双手合十须发皆白的高僧,赶忙双手合十躬身一礼。
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孙氏朝着那高僧歉意的说道:“大师,今日冒昧来访祈福,打扰了。”
“善信能来便是缘,何来打扰一说,里面请。”
孙氏回身看着下马的祝徐氏和两个儿媳,笑着点了点头。
徐载靖站在一旁,等母亲、姑姑等人下车带着女使嬷嬷进院儿。
青云凑到徐载靖身后道:“公子,旁边看着是柴家的马车。”
徐载靖侧头看了看排成一列的数辆马车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劲哥儿身边的小厮了。”
徐载靖点了下头,便带着青云和刚下车跟过来的三个小女使朝院内走去。
在院内走了一会儿,
徐载靖就看到母亲孙氏笑着快走了几步,和大殿门口站着的大娘子打着招呼。
柴夫人满脸笑容的看着走过来的孙氏道:
“孙家姐姐,今日你怎么来这儿了?我专门挑了个人少的时候来,没想到还能和遇到,真是缘分啊!”
孙氏笑着道:“我们家今日有喜,瞧着时辰尚早,便趁着日子来寺里焚香祈福。”
听到这话,柴夫人笑容微微一滞,随即面露好奇道:“哦?是什么喜事儿?”说着还看了眼孙氏身后的徐载靖。
孙氏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大姑姐,低声和柴夫人说了几句。
柴夫人一愣,笑容愈盛的看了眼祝徐氏、祝庆虎,叹道:“那可真是喜事!”
“哎呀,我怎么拦着姐姐在门口,走,咱们进去!”
柴夫人说着和孙氏一起朝大殿内走去。
徐载靖和两位兄长走在了最后,
跟着众人进门和等在门边的柴劲拱了拱手后,一起说着话朝大殿内走去。
路上,祝庆虎疑惑的看着柴劲道:“劲哥儿,你怎么老是无故发笑啊?”
柴劲看了徐载靖一眼,笑着摆手道:“没事,我只是想起了回家后的一些趣事罢了。”
随后徐载靖等人跟着长辈一起上香祈福,还洒了些祈福的香油钱,因为临近中午众人在寺内厢房一起用了斋饭。
饭后,
徐载靖听着庭院外传来的热闹嘈杂声,起身道:“母亲,姑姑,我去外面转一转。”
正在和柴夫人说着汴京逸闻的孙氏,头也没转的摆了摆手。
载章、祝庆虎和柴劲见状,也先后起身离开。
四人朝热闹的院外走去,
柴劲在一旁摇头道:“听着长辈们聊天,这位洪大人的升迁和那姑娘的婚事,看来是都要落空了。”
徐载靖等三人都点了点头。
方才在厢房中,四人都听了不少逸闻。
这些时日,汴京中最为人议论的已经不是‘康家治家不严被奴仆侵了钱财’,而是‘洪家女儿不检点’。
“之前也没听说过这事儿,最近怎么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的。”
祝庆虎有些疑惑的说道。
柴劲在一旁道:“靖哥儿,你和六郎向来要好,就没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
徐载靖点了点头:“倒也有些。”
其他三人纷纷做倾听状。
“听说在相州任职之前回京的余小大人即将升迁,那位洪大人也要升迁。”
“而且六郎说,一开始传那位洪家姑娘进秦家马车、和东昌候家定亲的,便是余家。”
徐载靖两句话说完,便没有再说下去。
载章道:“洪家姑娘不是说定的是顾家五房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