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
一大三小四人盖着一床棉被。
离大人苏小娘最近的两小只正呼呼大睡着,
棉被中的苏小娘给离她最远最外面的大女儿塞了塞被角,习惯了黑暗,苏小娘能看黑暗中大女儿明亮的眼睛,那大人道:“兆儿,你还没睡?”
“小娘.哥哥屋里的那个女使姐姐,真的被打死了么?”
“你年纪还小,别问这个了。”
“哦!可是.那天我看到那个女使姐姐被打了,她是想当哥哥的妾室吗?当妾室是不是就是穿得暖吃得饱了?”
“唉!”
黑暗中的苏小娘叹了口气,摩挲着康兆儿有些凉的小脸道:“兆儿,当人妾室,性命便要被主母捏在手里,生死由不得自己,你看你娘我吃得饱了么?”
小姑娘摇了摇头:“也就是过年这两日能吃饱。”
随后她继续道:“我还听到主母大娘子骂那个女使姐姐,是个下贱胚子,和那些小娘生的一样是天生的贱种,娘,我是天生的贱种吗?”
黑暗中,
苏小娘久久无语,
当康兆儿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她的生身母亲道:“兆儿,谁也不是天生下贱,谁不想当个正头大娘子,但,人总得先活着。”
“睡吧。”
第二日一早,
天依旧黑着,
约莫着此时是徐载靖已经锻炼结束的时间。
康家小院儿
有人起床,冷气钻进了被窝,让睡着的两个不大的孩子往母亲怀里钻了钻。
“小娘,我去给大姐姐屋里的女使打水去了。”
“姐姐,你等我,我和你去。”
苏小娘怀里的小男孩儿说道,说着话就要起床。
“用不着你,我自己去就行,万一元儿姐姐心情不好,你也要受连累。别让小娘担心。”
说着,康兆儿便出了屋子,
感受着大年初二一早的寒冷,康兆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康兆儿作为庶女,要服侍康家嫡出的二姑娘康元儿。
虽然有要受康元儿发疯责打的坏处,但也有不挨冻的好处。
康兆儿早上勉强吃到半个剩下冰凉的肉馒头,便硬抗到了中午。
中午帮厨房的婆子将午饭带到小娘所在二门附近的小院儿的时,康兆儿正好看到有人在祁妈妈的带领下进了待客的前厅,看方向好像是从后院儿过去的。
待客的前厅,
有两位穿着体面的妇人正坐在椅子上,
一浅一深的体面衣服上没有褶皱,
一看就是经常穿,不是经常放在箱底有需要才穿的。
两位妇人表情都十分的不善,眼中有焦急,还隐隐有些成竹在胸的意味。
看到在祁妈妈带领下走进来的,穿着低调的中年人,这两个妇人直接站起身朝祁妈妈道:“我说祁妈妈,今日你们大娘子还是不出面吗?”
那跟进来的中年人拱手一礼:“祁妈妈,这里我来说吧,您去忙!”
“你是谁,凭什么让她走!让我家小妹出来!”
其中深衣妇人说道。
“两位大娘子,还请听小人一言,如若我说的不在理,或两位感觉我说的不对,再找祁妈妈不急。”
“看您这一身气派,您这一声‘小人’可有些委屈了!不知您是?”
另一个浅衣的妇人道。
“大娘子谬赞了,小人就是大理寺柳大人家中的小小管事。”
“那,请说说吧!”
浅色妇人继续道。
中年人面上有了悲色:“实不相瞒,两位的妹妹因为勾引康家少爷,被责罚的时候出了差错,已经香消玉殒了。”
“什么!!!”
两个妇人面露惊骇。
“你,你们!!!”
“好!现在我们就去告到开封府,让官府给我们个说法!”
那中年人赶忙道:“两位大娘子,还请听我说几句话。”
“我知道您是在西水门外郭家大娘子身边做一位管事妈妈,您呢是在符家二大娘子身边作管事妈妈,和成国公冯家的老仆有些关系。”
“两位的亲弟弟,如今也在西军建功”
这两个大娘子对视一眼,似乎料到了此事。
深色衣服的妇人道:“那我们便和府衙说说康家大娘子放印子钱的事儿吧!”
听到这话,中年人眼神一震,面上确是似乎早已知道此事
“诶!两位大娘子,何必撕破脸皮!两位能知道能打听这事定然也知道康家大娘子的亲妹妹是哪家的。”
“盛家的,我们自是知道!”
浅色衣服的妇人说道。
“那康家大娘子的外甥女嫁的哪家你们可知道?告诉二位,正是勇毅侯徐家!”
“两位也不想亲弟弟用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