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牛满脸笑意地接过程晚左右两只手中的食盒,放进邓熊身旁的那辆马车车厢里。
“我来城里取之前订做的剩下的那几样东西,这不是想着还没到关城门的时间,我就和你三哥一起过来看看你。
等会儿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随意楼了,我赶着车直接从这里往城门去,不然怕是来不及出城了。”
程大牛看着穿着官服、戴着官帽、眉眼弯弯的程晚,眼中是清晰可见的慈爱和骄傲。
“这两天上值感觉怎么样?还顺利吗?今天忙不忙?同僚们好不好相处?”
“感觉挺好的、也很顺利,今天比昨天忙一些,那些大人们开始给我安排活儿了,大部分同僚都挺好相处的。”
程晚喜笑盈腮地回答完程大牛的问题,反问程大牛道:“爹,你们呢?两个作坊那边都一切顺利吗?”
程大牛笑着点头,“顺利,有两位村长帮忙招呼着,大家伙儿又争着搭把手,都弄得差不多了,明天下半晌就能开始做酱料,后日凌晨开始做豆腐。”
程晚眉头微挑,“贾村长他们来平南村了?”
“来了,我和你二叔、小姑父先招的工,两位村长都被安排到了管事的位置。
这两天两位村长的精神头可好了,看着就像年轻了好几岁。
村里也特别热闹,嘻嘻哈哈的声音就没断过。”
说着,程大牛脸上的笑容愈来愈深。
程晚和邓熊也开心地笑了起来。
程大牛没有多待,又和程晚、邓熊闲聊了几句,就赶着车离开了。
程大牛前脚离开,邓熊后脚赶着马车载着程晚也离开了这片地方。
而程晚和邓熊刚走,一处周边无人的角落里,罗检事和另一位兴农衙的官员从一辆马车的后方走了出来。
罗检事眯眼看着邓熊和程晚离开的方向,背在身后的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微微摩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人,咱们还不动手吗?她已经开始沾手兴农衙内务了,虽说目前仅沾了内务皮毛,但……”
说话的官员凑近罗检事,眼中闪过阴狠之色,继续道:“大人,不得不防啊,若真让她在兴农衙站稳了脚跟,后患无穷啊!依下官看,不如找人直接解决了她!”
罗检事身后互相摩挲的拇指和食指猛地顿住,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这位官员,眼底一片黑沉,“你说……解决了她?”
这官员还在盯着程晚和邓熊离开的方向,恨恨道:“没错,一不做二不休,省得后患无穷!”
“呵。”罗检事突然轻笑了一声,下一瞬,罗检事嘴角紧绷,嗓音冰冷,“本官原只是想着寻个时机将她赶出兴农衙罢了,没想过要她的性命。范大人,你倒是比本官更能成大事。”
这官员头冒冷汗,连忙低头弯腰行礼。
“大……大人,下官、下官也是为大局考虑啊!那程晚留不得!
她背后牵扯的人太多,衙令、茅郡守、左司兵、世子!如今,司马和司户对她入官场也是听之任之,不再阻拦,不、甚至可以说是支持。
再这么下去,如何了得?!
解决程晚,不只是为了解决程晚一人,更是为了解决那些可能已经蠢蠢欲动的大逆不道之心啊!”
罗检事盯着范逐,半晌没说话,“你背后之人是谁?”
“什……什么?”范逐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眼神闪烁不定,低着头不敢看罗检事,“大人,下官听不懂您的意思。”
罗检事嗤笑一声,“你一个从八品小官,家里就你一个当官的,你要是能有如此见识和狠劲儿,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在官场上毫无建树。自本官与你熟识,这是头一回发现你还有这一面,总不可能是突然开窍了,你背后的大人许了你什么?让你怂恿本官杀了程晚。”
“没……没有,下官没有。”范逐的脸色有些发白,他的嘴唇控制不住地在颤动。
“本官若真让人对程晚动手,解决了程晚,依照程晚背后的人脉关系,本官很难全身而退。
如此,本官势必要去求助本官的堂兄,让他帮本官摆脱此事,或者让他帮本官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那么本官的堂兄势必会引来世子殿下和左司兵大人等人的不满,甚至让睿王殿下对他不满,觉得他包庇亲人、处事不公,而睿王又即将”
罗检事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范逐,眼底带着怒意和杀意。
“你们是冲着虎豹骑来的!程晚压根就是个引子!
我说程晚刚上值两天,你背后之人怎么挑现在对她动手。
按理说,应该要么在她上值之前就将她解决,要么就会再等等,等睿王对她没什么印象之后再动手。
原来如此!范逐!你可真行!竟敢帮着背后之人染指军中事务!”
范逐腿一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