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我要让你一直抱憾至死!”
“我要让你这一生一世的算计彻底成空!你将带着你所谓的痴情,眼巴巴地从天明等到日落,你永远也不会等到你最想等到的人!”
“你将我礼国公府,将我冀忞害得这样惨,我不仅让你今生不会见到我舅舅,我要让你生生世世都不会见到我舅舅!”
“焦成芳,你自私,恶毒,凉薄,狂妄,你愚蠢,傲慢,蛮横,残忍,你害了那么多哀哀无告的人,你手上沾满了鲜血,你的身边围绕着无数怨气深重的亡灵!而你,却毫无悔改之心,你不配得到真爱!更加不配得到我舅舅的爱!”
“焦成芳,我诅咒你,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被人爱,你也生生世世不配被人爱!”
冀忞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
“不——要!”
焦贤妃劈裂的声音,穿破喉间的阻隔,在小屋内响起。
“冀忞,陈国公府有个秘密,我告诉你,求你让我见世子一面!”
冀忞脚步没有迟疑,继续向前。
“陈甲没死!我知道陈甲在哪里”
焦贤妃大喊一声,拼尽了全力,随即眼前一黑,歪倒在床上,鲜血从口角缓缓漾出。
京城郊外三十里处,有一片树林,林中草木丰茂,一条小溪蜿蜒穿过。
溪边,冀鋆和李宓带着芍药等人支起了一个烧烤架,一边准备着食材,一边在此等着冀忞,周桓和周彪。
此地距离囚禁焦贤妃的村落不远。
提起焦贤妃,也谈到了《天龙八部》里的“马夫人”。
李宓感喟道,
“我倒不是同情这个马夫人,我是觉得她养成了这样的性子,也许不完全是生来有之,或许,跟她父母的纵容也有关系。”
冀鋆没想到李宓对此还有点不同的见地,想了想点头道,
“有道理,书中说,她小时候喜欢如邻家女孩那般有新衣服新鞋子穿。她爹爹很是怜爱她,答应她将家里的小羊卖掉后给她买新衣服新鞋子。可是后来,大雪压塌了羊棚,晚上,又来了狼将小羊叼走。她催促她爹去将羊抢回来,她爹就拿着标枪去追狼,结果雪天路滑,她爹摔伤了腿,自然羊没能抢回来。于是,这个马夫人大哭,可是,却并非心疼她的爹爹,而是——”
李宓接道,
“是怨恨她爹没能将羊抢回来,不能换钱给她买新衣服。”
冀鋆点头,神情不免凝重,轻叹口气,
“我小时候也任性过,喜欢的东西,爹娘不给买,也哭闹过。不过,我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爹爹在雪天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想起前世的双亲,冀鋆心下很是黯然,眼中瞬间一片湿润。
想起小时候,自己也有过不懂事的时候,如今,即使万般追悔,也再不可能回头。
只希望父母在那个世界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不要挂念她。她会好好的。
李宓见她神色间忽然涌起浓浓的哀伤,以为她是惦念远离京城的爹娘,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冀鋆迅速调整心思,努力舒缓酸涩的鼻腔,将眼角溢出的泪水轻轻擦掉,借整理烤架上的食材,掩饰刚才的失神。
李宓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内心生出万千怜惜,他将自然地上前给冀鋆打着下手,宠溺地道,
“所以,你与焦贤妃那样的人不一样。你不会如她那般疯狂和恶毒,然后,还觉得所有人都亏欠她。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我相信你如果遇到故事里的情况,即使冀家二叔想去追羊,你也会拦着不让去的。”
见冀鋆连连点头,李宓道,
“这不正说明你长大了,知道小时候的行为是不对的,有追悔之心,自然也不会再让冀二叔和生气,不正是冀二叔想要看到的吗?”
冀鋆被夸赞得有点难为情,面上浮起红晕,神色有了缓和。
李宓再接再厉道,
“其实,我觉得,焦贤妃和那个故事里的马夫人不大一样。”
果然,冀鋆闻言,好奇地看向李宓,
“为何?”
李宓稍稍舒了一口气道,
“等你见到我爹爹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