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身为孽奇使者的瑟洛特,速度比不上自己赶路,但也只用了半天的时间而已。
仅仅十二个小时,帝国军和树人大军已经爆发了三次攻防大战。
帝都的城墙号称全大陆最严密、最高耸的钢铁怪物,通体由三成的基岩与七成的钢铁铸成,自建成以来从未遭受过敌人的挑衅。
但在十二个小时之后,正面迎敌的北部城墙已经出现了一个塌陷,第一次遇敌便已经惨烈至极。
前两次还是最基础的攻防战,但第三次攻城战中因为塌陷的出现,树人几乎涌进了帝都城内,无奈之下,帝国军只能用人命去填补这个缝隙,鏖战数小时,双方各自丢下数万具尸体后,这次的战斗勉强算是结束。
肖恩见到伍笑的时候,这位元帅大人双眼赤红,肩膀上包扎着厚厚的绷带,即便如此,也时不时有墨绿色的汁液从里面渗出来。
见到肖恩的目光,伍笑随口解释了一句:“树人的特征不够明显,他们派了十二名深红潜伏在前锋队伍里,搞出了那块塌陷,我花了点代价——只可惜,还是让六名树人逃了回去。”
以一敌十二,仅仅付出肩膀受伤中毒的代价,就留下了六名深红级别的树人……肖恩不由得又打量了一眼伍笑,后者比他想象中更强。
不过,他只是随意地笑了笑:“元帅大人,学艺不精啊。”
伍笑点点头:“自然是学艺不精,如果我能有你义父的一半实力,那十二名树人一个都逃不脱,我也不会受伤——算了,不说这些,这次的计划,多亏你了。”
肖恩耸耸肩:“我一个通缉犯出了手,帝国之内却没什么声音,元帅大人倒是挺有一套。”
伍笑头都没抬:“陛下的命令过来了,让我抓你入狱,我把那个来传令的内侍杀了。”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但里面蕴含的意思可不得了——对于帝国来说,皇帝就是至高无上的意志,驳了他的命令还有的说,杀了他的人,哪怕是元帅,也算得上胆大包天了。
肖恩好奇道:“你知道你家陛下在算计些什么了?”
伍笑头一次露出笑容来,只不过笑容里有些惋惜之色。
“那开国者雕像明晃晃地对着皇山,我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至少能看出来这是某种仪式,”他看了眼肖恩,“就跟你把人和炸弹藏在肚子里一样,都是仪式。”
肖恩轻笑一声:“爱兵如子的元帅大人倒是看得开。”
伍笑的笑容倒是愈发旺盛了一些,就像是放下了许多东西似的。
他直起身来看向肖恩:“此前,我与大皇子白战合作过,为的无非就是未雨绸缪,我嫌你义父不争不抢、逍遥快活,我厌那陛下垂垂老矣、满心不死,可归根结底,我还是为了我自己。”
伍笑的脸上一片坦然:“有时候我会骗自己,为了报答将我救出来、教导我成为元帅的老师白有命,老师他深爱这个帝国,我也自当守护帝国——但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我便想明白了。”
“这些只是次要的动力,更重要的是,我要扬名天下。”
伍笑的眼睛亮地可怕:“我自幼便是孤儿,无人在意无人看重,帝国军入侵我所在的城池,我没什么家国情怀,只是想着轰轰烈烈,兴许就出人头地了——最后,是白有命把我从死人堆里捞了出来。”
“他知道我的身份,却还是笑着问我,要不要出人头地、要不要名扬天下,我说好,我便成了他的学生。”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的异能是在死人堆里觉醒的,名叫死刃,除去战斗以外的才能,当我握住这把死刃的时候,我可以看到一些东西。”
“每当我仰望这个世界,我的死刃便会发颤,每当我看向庄严的帝都,我的死刃只会兴奋——我从里面明白,世界之外还有浩劫,而帝国也将遭遇灾难。”
“而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升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渴望站在所有人的面前,用一场又一场的胜利告诉所有人我的名字。”
他似乎沉浸在了这个自己描述的画面里,双眼闭上享受地抬起了脑袋。
“我在帝国军大大小小的战斗参加了八十九次,八十九次胜利——一次都没有败过,甚至惨胜都没有过。”
“所有人都觉得帝国是无敌的,但我……没有告诉别人。因为,若是别人提前知道了灾难将要降临,他们便会预防、便会准备,那么我,就失去了被人仰望的机会——只有这一切都是以我的名义达成,世界才会知道我的名字。”
伍笑又有些无聊地垂下手臂来,他看向肖恩,无奈地笑了笑:“只可惜,我的暗中布置一次次被破坏,老师不愿、白战身死,而陛下自己就是灾难的来源之一。”
他叹了口气:“无趣……这世界不允许我站在被人仰望的巅峰。”
一直没说话的肖恩突然扯了扯嘴角,他笑着说道:“也许是你太保守了?”
伍笑摇了摇头:“我不像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