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开口,便是定了。
白思还准备再说些什么,但在众人惊惧的眼神中,皇帝手下的静默者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正厅内。
“唔!唔!唔!”
沉闷的吼声从白思的面部传来,然而,不知何时,他的上下嘴唇竟然长在了一块儿。
这让四皇子试图发出最后的辩驳都无法开口,高大的静默者们平静上前,将白思的双臂牢牢地箍住,直接押着走了出去。
“朝会结束,烦请各位大人散了吧——”皇帝已经离开,宫相科文斯垂着头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但是科文斯已经发话了,他们当即抚胸致意离开了正厅。
算是造成了这一切的三皇子白忧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其他人离开。
科文斯看他没有挪动步子,又开口说道:“三殿……陛下说,您也回去吧。”
白忧这才转过身来朝着皇位的方向抚胸致意:“白忧知道了,请父皇……保重身体。”
说罢,他昂首挺胸地离开了皇宫。
而在白忧的身后,失魂落魄的蓝有山步履蹒跚。
在离开皇宫后,蓝有山终于忍不住了,他加快步伐追上了白忧。
“白忧!白忧!”他忍不住喊道。
白忧停下步伐扭过头来,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地打量蓝有山,片刻后行了一礼:“外公,有什么事吗?”
蓝有山面容灰败,胡须上仅剩的几撮黑色胡须也变得煞白。
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旋即摇摇头,声音里满是苦涩:“何必呢……何必呢……”
白忧面露疑惑之色:“外公,如今的帝国法已经十二年没有过任何修改了,而不管是开国法规到最后一版,您身为议长,全程参与制定,到了现在,违法的人得到了应有的处理,您怎么还来问我呢?”
蓝有山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他佝偻着背部,涩声道:“你母亲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为了不让在陛下面前做足姿态,白思他做不了什么,你应该也是明白的……”
白忧直接打断了自己的外公:“外公,母后身死同样是违反了规矩,您也在场不是吗?违法在先,那就应该受罚。而你身为母后的父亲,我身为她的儿子,为她求情理所当然——求情不得,她最后身死,也是理所当然。”
他张开手微微一笑:“就像是今天,白思违法,同样有人为他求情,但证据摆在那儿,他落得今天的触发,自然也是理所当然了。”
蓝有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们好歹有我蓝家的血脉,他好歹是你的亲弟弟啊……我看不得这些,你怎么就忍心呢?”
白忧继续笑着,他为蓝有山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随即轻声说道:“外公,你为母亲求情了,也为白思求情了,为什么当初偏偏没有为我求情呢?”
蓝有山的身子顿时僵在了原地。
白忧后退一步抚胸致意:“外公,并非我这个当外孙责怪您偏心,只是,您的言传身教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力量要握在自己的手里,就像是当初,皇叔力压众人,便是因为他强。”
“如果像我这样,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么,顺应大势才是我应该做的。”
蓝有山颓然无比:“何必呢……何必呢……”
白忧摇摇头:“不管是为了蓝家,还是为了帝国,或者为了那个皇位,这些是你们的大势,我可以理解。只是,我也有我的大势,更何况,这世界上能有几个恩将仇报的蠢蛋呢?世人都做不到,何况我这皇室子弟?”
他拍了拍蓝有山的肩膀,笑容逐渐旺盛起来:“外公,蓝家该做出选择了。”
……
“皇帝这么爽快?”肖恩扭过头,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从皇宫回来的白叶点点头,她已经将今天朝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肖恩。
白忧的行动早就是肖恩计划中的一环,一方面帮助白叶扫清障碍,另一方面,他也要根据皇帝的反应来做出判断。
那蓝可儿身边早就被策反的奶妈自然是没死,原本,按照白有命的脾气,那老奶妈必死无疑。只是,肖恩中途复活,亲王大人立刻就有所反应,将人偷偷留了下来。
虽然白有命现在依旧是行踪不明,但身为世子,肖恩还是有资格去他的住所领人出来的。
至于那黄金黎明的装置,当然是肖恩当初扫荡得来了,那装置的确只是废案,但在听说过相关传闻后,他就立刻将其和虹巢一族联系上了。
有恩得利的帮忙,结构那台装置算不上难事,而洛希的归来让装置彻底完成——原本的计划中,肖恩是准备利用自己的欺诈之心的,洛希归来倒是让他省下了许多力气,毕竟没人杀,欺诈之心付出的代价还是要自己老老实实承担的。
至于当初袭击肖恩的蛇王,自然也早早地关押了,就是为了等待这天。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的各种情况、变化,都让事情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