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葬的队伍一路前行,最后来到了西门的城门口。
出了城门再沿着大路走七八公里,随后右转进小路,便会来到皇家陵园之内。
听说这地方原本是一座避难所,但升起的时候出了点故障,只冒出来一个屋顶。
当时的皇帝还是现任皇帝的祖父,那位先皇是个务实主义者,心想帝国刚刚起步没多久,费上人力物力建造皇家陵园有点浪费了。
于是这位皇帝灵机一动,命人改造这座大半都在地底的避难所,于是就成了现在的皇家陵园。
队伍进入陵园,漫长的仪式再度开始了。
军部的人自然守在外围,这种严肃的活动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
另外,按照规矩,皇室血脉的陨落都是大事,为了让他们登上白月,下葬的陵园都神圣而不可侵犯。
除去一直都守在这里的禁卫军,军部更是派出了大量军力,整个陵园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别说癫狂兽,就是一只小虫子都别想进去打扰尊贵血脉的长眠。
陵园内的仪式漫长且复杂,帝都城庞大,走到陵园的时候已经天黑了,紧接着又是一天一夜的仪式,城内的居民们都吃上大皇子的供品了,这边的白战还没下去呢。
敢闯陵园的人还没听说过,这一天一夜也足够无聊,所以,哪怕是守在陵园外的士兵们,这会也偷偷地打起了哈欠。
“兄弟,吃不?”
一个禁卫军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便看到一只手伸了过来,手里还攥着一块面饼。
他扭头望去,一个军部的士兵腮帮子鼓动,嘴里正嚼着什么东西。
下葬仪式,禁卫军和军部士兵自然合流,这儿正是两方的交界线。
禁卫军不认识对方,但看对方那懒洋洋的模样也知道,大概是个在军中就好吃懒做的主儿。
同是军人,自然不至于告状,但他还是严肃地伸出手拒绝:“大殿下的仪式正在进行当中,这可不行。”
那士兵听了后只是笑笑,又把面饼递过来一些:“咱们就是守大门的,可谁敢来闯?而且,和那些王级、深红不同,他们不吃不喝走这么多路也就是有点疲累,咱们这些兄弟,高的类王、低的精英,饿死不至于,但咱这都是消耗大的时候,吃几个面饼填一填怎么了?”
这是实话,他们这些实力一般的小士兵,身体素质自然远超普通人,但是,身体的消耗同样巨大,而且还不能像强者那样调动体内的能量。
现在算是站了两天两夜没动弹过了,疲惫肯定是少不了。
禁卫军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犹豫之色。
那军部士兵趁热打铁,劝道:“没事的,这是大殿下的供品,他生前不也是爱兵如子么?看不得咱们受委屈。”
“可是……”
“没事,我看过了,这儿就咱们俩,那些灌木挡着,其他人看不到,再说了,我都吃好几个了。”说着,那士兵又嚼了嚼嘴里的面饼,示意自己早就干了。
禁卫军心里一想也是,索性也接过面饼四处望了望,发现确实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后,他吭哧吭哧几口,一个面饼就下了肚。
对方又递了过来,两人索性一屁股坐下来吃起了面饼。
等到塞地差不多了,禁卫军这才拍了拍肚子:“舒服多了……”
那军部士兵剔着牙眯着眼:“就是没什么味道,死硬死硬的,有点塞牙。”
“诶,兄弟,这是供品,也没办法。”这会轮到禁卫军来劝对方了。
士兵伸了个懒腰扭头望了望,随即纳闷道:“兄弟,我没见过这场面,还得多久啊?”
守在陵园的禁卫军自然更了解这些规矩,他详细解释道:“皇室血脉下葬,这次还是大殿下,仪式短不了的,估计还得有一天,到时候炮兵鸣炮,大殿下才是真正的下陵园。”
“这么久啊……”士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又问道,“兄弟,那大殿下进了陵园,应该没人跟着了吧?”
“怎么会没有?”禁卫军笑了笑,随后指了指送葬队伍最外围的一批内侍,“那群人啊,都得跟着进去。”
“啊?就不出来了?”士兵大惊失色。
禁卫军摇摇头:“不至于这么多人陪葬,那群内侍得在陵园最外围的墓室为大殿下祷告整整二百九十七个小时,这是咱的开国老祖当初登上白月的步数。当然了,留在墓室里的也就剩下的供品了,饿总归是饿不死的,就是这些天不怎么好过。”
说着,他又四处望望,小声道:“倒是大殿下的那个情妇,真是倒霉了。”
“怎么说?”
“我守在这儿五年了,陵园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那情妇啊,怕才是真正陪葬的,看见过她那衣服吧?几年前有一位皇子在腹中夭折,最后啊,那位妃子的奶妈就是穿着这衣服跟着去下葬的,再没上来过……”
禁卫军又偷偷望了望,确定没人后把声音压得更低:“虽说咱们帝国没有陪葬的传统,但皇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