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
一家装修的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内,一名身穿西装,打扮的十分正式的东方面孔出现在了这里。
樊麾,职业围棋手,职业二段。
半个月以前,樊麾受到deepmind(人工智能公司,谷歌的子公司)的邀请,从法国赶到了伦敦。
至于邀请他的目的...说来有些可笑,居然是要邀请他来和一个人工智能进行对弈!
想到这儿,樊麾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禁轻笑出声。
想要复刻多年前Ibm用暴力算法战胜国际象棋第一人卡斯帕罗夫攻克国际象棋领域那样攻克围棋领域?
现在的人工智能还差了点火候,或许再等几年甚至是十几年才有希望吧?
樊麾有自信,今天能够让人工智能公司的负责人铩羽而归。
虽然几天之前,他已经过了自己的三十四岁生日,对于一个职业围棋手而言已经渡过了黄金时期逐渐走下坡路了,但身为蝉联了三届欧洲围棋冠军的他依然有这个自信。
19*19的纵横棋盘上存在着太多的变数和可能了,这就意味着人工智能没有办法像攻克国际象棋领域那样利用暴力算法去攻克围棋。而围棋繁杂的规则和千年以来演变的棋理,也绝非冰冷的机器能够轻易掌握的。
顶多也就是粗略的知道个皮毛罢了。
樊麾想到了国内知名围棋对弈平台上面的智能围棋助手,说是有着平台段位级别的实力,但实际上即便是他教出来的还未曾定段的业余棋手也同样能够轻易的胜之。
樊麾其实压根就不想跑这一趟,跨年夜在家里陪陪老婆孩子不好么?有这个时间在网上下两盘棋不香么?
但一想到人工智能公司那边给出来让他根本无法拒绝的价格...
樊麾还是口嫌体正直的出现在了这里。
毕竟这价格实在是太诱人了,他一边下比赛拿奖金一边教围棋一个月的工资,都抵不上人工智能公司给出的价格。
果然,搞人工智能的就是财大气粗。
听说那一个芯片的价格就是他无法想象的数字了。
注意到前方不远处那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以及身旁陪同的几个欧美人,樊麾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他的名字。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黄士杰博士对吧?
樊麾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正衣襟,这才朝着黄士杰走去。
原本有些焦急等待,生怕樊麾放自己鸽子的黄士杰在看到迎面走来的身影后眼眸蓦然一亮,连忙迎了上面,脸上堆满了笑意。
同为中国人,黄士杰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母语作为交谈的方式:
“樊麾二段,您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您路上有什么事儿耽误了呢!”
面对这位黄士杰博士,樊麾并没有太过于热情,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们赶快开始第一局吧。”
闻言,黄士杰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郁了:
“没问题,那就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规则来进行?中国规则,黑方贴三又四分之三子,用时按照现在世界大赛的主流规则,双方各两个半小时后五次一分钟读秒,总共五局,每隔三天进行一局。”
“没问题。”
本身也没有太过于重视的樊麾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反正也是之前就已经说很好的事情。
在黄士杰的安排之下,樊麾很快便坐在了棋桌前。
只是看到坐在对面代为落子的黄士杰博士,樊麾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别扭。
“秉持着公平的原则,我不会在棋局的过程中做出任何干扰你的行为,同时也不会有诸如上厕所之类的行径。当然,樊麾二段您可以自便。”
见樊麾点了点头,黄士杰同样点了点头,“那么,棋局现在就开始吧。”
相比于樊麾表露出来的轻松,黄士杰其实心里还是十分紧张的。
他们研发人工智能,发展机器学习的最终目的并不是为了在围棋上打败人类,而是通过这个方式来测试他们开发出的算法有多智能。
围棋,只不过是他们用来试验人工智能能否应用在医疗以及其他领域的‘工具’罢了。
但这一步,却尤为重要。
一旦输掉了对局,那就证明他们的研究,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身为研发团队中的一员,黄士杰自然会格外的上心。尽管在对局前已经有过了模拟,团队上下认为并不会出现什么差错,但黄士杰心中依然无法彻底的平静下来。
直到他看到了樊麾在棋局中的表情与状况。
布局结束之后,樊麾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对局前的轻松写意。
行至中盘时,樊麾已经忍不住的扯着自己的领带,额间也布满了汗水。
官子阶段...
樊麾并没有撑到官子阶段。
真切意识到自己输掉了这盘棋的樊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