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骂,高不高级,就看接下来回应了。
果然,张韩直接冷笑了一声,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是用以劝学,告诉士人勤学苦练,便会有所长进,但同样,这句话也是一句告诫。”
“告诫他人,眼光不可太过腐朽古板,看待他人以短浅目光,宛如井底之蛙,不得变通。”
“此乃是大忌,若是持此心性,日后必遭隐患祸端,浅俗耳!”
这番话说出来,正在笑着听讲的很多人脸色都变了,感觉喉咙里有什么堵住,却又不能开口咳出,只是憋着上下不得,非常难受。
好家伙,是骂人的。
酒喝多了,没听出来,还以为方才谈笑风生一句劝学,是一同与我们附和对典校尉的夸赞呢……
我们夸赞,难道君侯不应该觉得自豪吗,毕竟校尉也是他亲自教出来的。
没想到,刚话里有话的夸赞了典校尉几句,马上就被君侯用一句至理之言,反骂了回来,看来以前有传闻说君侯小心眼……不是空穴来风之传。
他的人,我们竟是半点调侃也不准许。
张韩接着微抬下巴,神情淡漠的扫了这些人一眼,笑道:“若是连这点眼见、心性、学识都没有,以后能堪何大用?”
“你们学了这么多古学经典,又在中郎将府担任要职,人人家中都有百年家学,却不能致用,学来做什么?还不如不识字却明理的豪杰。”
张韩嘴角勾起,面色阴冷一笑,沉声道:“我记住的上一位学而不用,知而不行的人,叫赵括。”
这个名字说出来,才是真正的扇了在场所有人一巴掌,让这些儒生全都低下头去,不敢接言,也不敢发怒。
因为他们知道,发怒也打不过,敢掀桌案,今夜就不一定能走出大堂了。
赵括受命,隐患实多,除却自己吹嘘之外,授他权的人亦有不察之责,但是在当世,他纸上谈兵之名,还是响当当的。
一个人以这种形式流传后世,何尝不是一种经典咏流传呢?
张韩等了一会,“方才夸赞之人,又有何面目,在此彻夜痛饮,把酒言欢?”
“方才淡然之人,留下继续。”
他这话一说,在场的许多人也都是面面相觑,彼此对望,有几位脸色已经发红了。
很快,就有一两人起身,走到堂前,对曹昂躬身,曹昂微笑不变,如携春风,仍然语气平稳的点头道:“子逸先行休息,不必在意。”
“诸位先生,酒宴也差不多了,还请入院歇息,明日还有公务处理。”
“大公子安。”
“在下告退。”
“多谢款待,多谢君侯教诲。”
“在下日后定当谨记君侯今日之言。”
几人灰溜溜的离去,也不奢望大公子能为他们劝说一两句。
不少人在离开大堂,见到张韩、典韦、杨修、陈群,还有一名儒生仍在,不曾挪动分毫。
心思也都沉了一下,同样也认清了现实,虽然都在这中郎将府邸的筵席上,但这几层台阶的距离,才是真正的天堑,也许他们一辈子也进不去这堂室之内。
“唉,难于登天也。”
“早知道不多话了。”
“人呐,最难学的当还是闭嘴,能管住嘴的都是能人呐。”
“诸位现在知道也还不晚,君侯虽是暗骂了我等,可他说知而不行为歧途,何尝不是道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又何尝不是道理。”
“共勉。”
“共勉啊!”
……
“嘿嘿。”典韦等人走光了想明白了,敢情刚才君侯是在为俺发火。
不愧是俺的君侯。
“嘿个屁嘿!他们笑你,你怎么不敢上去给他们两巴掌呢?”张韩眼睛一瞪,看典韦这楞样就来气。
“那俺不是喝得开心了,觉得他们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嘛,俺哪知道里面弯弯绕这么多?”
“儒生,酸得很!你听他们话的时候,就得认真听,这天底下哪有真性情的儒生?”
“嗯嗯……”
杨修和陈群马上就点头,这话说得就很在理,君侯你也是在这儒生的范畴内的。
教人可以理解,连自己也一起骂在里面,那就不好理解了。
他可能是对自己的定位出现了误差。
“君侯,方才听闻的改制之法,颇有感触,改制乃是利于当世治安之事,亦是利于国之事。”
“若是有意,在下当会竭尽全力,为万世开创功绩。”
陈群在人走了之后,方才表露心迹,先行和张韩、曹昂保证。
改制,是国体大事,长达数代人才能有所建树。
现在若是稍加改制,会对自己大有裨益,最重要的是,陈群已经很敏锐的悟到了张韩所说的话。
而他这么一说,在旁的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