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对华歆颇有好感,这位华子鱼,好似的确似其他人口中所言,可以为师矣。
朕就不知道怎么唾骂,只能发脾气,华中丞一句话,就能让这位看似忠直的毛玠哑口无言,又如吃了黄连,即便是心中有火,也决不敢在朕的面前发出来。
“陛下,是微臣唐突……”毛玠知道自己方才血气方刚说错了话,此刻连忙闭嘴。
他其实也是有私怨,并不是觉得张韩此举有些冠冕堂皇故意招揽人心,也不是怀疑他要谋画什么,意图更多,就是单纯的不喜张韩。
这种怨,毛玠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来,他只感觉自己好像一直活在张韩的阴影里,有一种压抑感。
屯民之政,他当初也想出来了;设立虎豹骑这等精骑,乃至是打造黑袍骑这等骑兵,他也曾想过,从青徐贼里挑选,可是,都被张韩捷足先登。
而修耕植以蓄军资,同样是毛玠自己多年的看法,没想到也被张韩先行献策,让丞相推行,至于后来的奉天子以令不臣,毛玠也是日思夜想,想要赶在张韩之前,先一步告诉曹公。
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甚至张韩这厮,还亲自冲到了弘农,把天子救了回来,这件事他更是万万做不到。
毛玠也是儒生,亦有报国之愿,以自己的志向,本来打算名留青史,造福万世,成为一位当世人人称道的名臣,在后世留下不朽的声名,没想到这些全都是泡影。
他连做个官都不安生,连功绩都没有,自己想要的模样,都在张韩那里,他连贪,都贪得如此的功德无量,天生我毛孝先,又何苦再生张伯常!!!
“陛下!”毛玠振奋了一下,然后道:“微臣告退。”
“嗯。”
刘协微微抬起下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但是这眼神毛玠肯定是看不到了,他已经从心的走出了殿外。
“华爱卿,你们来此,又是有何事?”刘协笑着看向了华歆,接着问道。
华歆眨了眨眼,走到正前来拱手鞠躬,身形站定之后,颇为修长儒雅,微笑道:“陛下,臣身为御史中丞,有些事自然该当进言,不敢在心中私藏。”
“爱卿请说。”
“还请陛下,准许微臣先行说出思虑之原委。”
华歆没有急着说事情,而是打算先说故事。
如果张韩在的话,肯定不喜欢听这些,曹操估计更加不喜欢,华歆自然不敢问,但是刘协不一样,他现在对于朝堂上的各类人士,都充满了好奇心,自然是乐意听来。
是以立刻在华座上安坐下,伸出手笑道:“爱卿只管说来便是。”
华歆先行拱手,走动了几步之后看向左右,和同僚也都眼神示意,接着缓缓道:“自古以来,御史乃是有监察百官,直言进谏之责,需以禀直忠正直人为主,不可中饱私囊,更不可贪生怕死,贪财好利。”
“于是,见朝堂不公、世道不平、百官不正,则当立刻进言,以求陛下匡正,则扶朝堂正气,还我大汉风清气朗。”
“说得好,”刘协暗暗点头,这番话着实令人敬佩,已不是一般的臣子敢于说出的话了,这位华爱卿,只怕是为正人君子,不过也是,他能有这般名声,又在江东得以回到许都,回归我大汉之怀抱,实际上是舍弃了江东逆党的多少招揽,方才如此。
一身正气者,绝不会为人所威胁,自然也是正者无敌,勇者无惧。
“接着说下去!”刘协对他更是欣赏,让他继续进言,华歆的话,刘协其实听起来还觉得非常顺耳。
华歆向天子拱手,起身之后又接着道:“故此,御史所求,不过是谏言而已,若是能得陛下赏识重用,则是好事,若是不行,自然也会一直死谏,直至被重罚于殿前。”
“为的是什么?!”
刘协不知,只能盯着他看,或许接下来就能知道结果,期待这位华爱卿口中之言,能否说出什么足以名垂青史的话来。
华歆微笑,嘴角一扬,颇为傲气的挺直了腰板,整个人的气势也都不一样了,变得宛如豪侠一般,无惧生死,仗义执言,朗声道:“为的是,以谏言,名垂青史;以热血,洒于殿前!”
“好啊,”刘协双眸一凛,感觉到了华歆这些话里面的坚决,实在是妙人,朝堂之上,若是能够多几位这样的臣子,何愁大汉不富强!
或许,还真的能够回到当年鼎盛的时候,让四海来朝,让各异族都闻风丧胆,再也不敢侵犯我的大汉的疆土,朕或许也能有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
华歆说到这,已经匍匐在地,给刘协行了大礼,这种礼节,一般是在进言真正大事的时候,臣子所做,而且这说明华歆已经完全准备好被责罚,乃至是重罚。
刘协正襟危坐,天子冠帽端正,伸出手衣袖垂下,柔声道:“爱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朕必然不会责罚,若是良言,自然也会考虑。”
“陛下!”华歆当即抱拳,朗声道:“在下料丞相在外征战,生死难测,舍生忘死,劳苦功高,全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