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侯,在下虽是出身卑鄙,但我主许贡真心相待,善待我家小、家老,令我可以送老母享乐而终,此恩情,横于天地之间,悬于我头顶之上,万万不敢忘却,若是真如君侯所说,我主已经危在旦夕,那在下更应该回去,能救则救主奔逃,不能则舍生复仇,以命相搏,如此才算是不负恩情。”
回去之后,何通领了黑袍骑一匹战马狂奔而出,孙乾将沿途设过飞骑驿站的路线告知了他,每隔百里便可换一次战马,中间有两处驿馆可以休息。
之前的所有造势,就是为了虚实迷惑袁绍,而现在,就是第一次迷惑。
把人踹得莫名其妙,这一夜月旦评,司马氏所谓的“达者”无一人在列。
今夜也是给杨修一次亮相的机会,身着锦袍的杨公子登上搭建精良高台,意气风发口若悬河,赢得了满堂目光而随。
张韩居于主位,坐的是工造营特制的宽大椅子,上铺陈布锦,十分华贵,也是使得张韩挺拔的身躯足以容纳其中。
如此,无论他能否赶回去,都能乱了扬州现在的局势。
眼神深邃,那其实是因为他属两世人,实际年龄是要大一点,尽管现在的确才三十不到。
冷场了几个呼吸,张韩道:“我之前不见你,你可知为何?”
“他叫孙乾。”
“这话何意?”何通立起身来,乃至屁股都快离地了,张韩的话里面,顿时尽是锋锐。
张韩现在所求,不就是为了日后两人相见做准备吗?
他还是愿意出手相助。
现在开始,必须要时刻注意前线战局,等待袁绍对他的防范降低之后,就悄然带领黑袍骑离开许都。
“我就说嘛,小时候偷梨,想拿回去给家人尝尝那事,肯定是现编的理由,也就袁术那笨脑袋能信。”
“一同而来的乡党里,那位陆氏的公子就在其中,名为逊,此前曾送过一名公子来许都求学,实际上那是他的族中兄长,他们中途调换了身份,陆逊年少好玩,喜好犬马游鹰,应当最想去的是乐坊雅舍。”
譬如中医。
张韩咋舌道:“直接去问那些扬州来人不就行了?”
“这……”
毕竟杨修要说些什么,说哪些人物,品评何方贤才,都已经是反复和张韩确认过了的,对别人来说可能激动,对于他来说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这混账,居然敢瞒着天子搞这一套,难道说他心中还暗存大志,不投身北方,非要去投孙策?!
“行,待我闲下来,自会去陆氏族人那里寻他。”
张韩冷笑道:“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鼾睡?许贡与孙策本来有仇,而你们随同南方马队到许都来,定然消息也会进入他的耳中,孙策一旦知道,绝对会坐立难安。”
张韩咋舌道,真要是这么小就能对答如流的扯谎,那陆逊脑瓜子确实不简单,是时候抓回来让他多跑几圈了。
“并非如此!”何通汗流浃背,张韩虽然是年轻人,但是双眸深邃,好似已经见过了岁月沧桑变化,看尽天下人心一般,对这等豪言壮语丝毫不动心。
不过,他却是猜不到张韩不信是因为他自己就是豪言壮语的高手,更是演壮怀激烈、慷慨赴死这等大戏的神。
挑动内乱,只需要一点击破,而后其余人自然会掀起波澜,人在远处,别无他法,只有借力打力了。
在二层阁楼,可见高台水榭,周围有帷幕遮挡,他人看不到里处,而他们则能够在高处一目了然。
张韩等人便是在贵宾席上。
张韩撇了撇嘴,让他再多玩几天也行,再过一段时日,准叫他老老实实在许都做个求学的质子。
“先去,乐坊雅舍。”
“还说,会提及在下一言,原来,都是承蒙了君侯的暗中嘱托。”
“那你就,照你刚才所说的做,”张韩咧嘴笑道。
“我看,你安心在此,等待月旦评结束,享受此盛会不好吗?待之后,德祖提你一句,我再荐你去做个文学掾属,跟随一位儒生名流,未来前途亦是比现在要好得多,你就安分等待吧。”
张韩个人希望他能赶回去,因为这样一来,等于把许贡从扬州救出,他手中掌握了大量的孙策军情,日后等同于向导,而且许贡长居水乡,对于治理水灾、疫病、造船,都应当有不少见解。
自然也是极不服气,可惜并没有什么暖用,只能抱着柱子气抖冷。
夏侯渊、李典领五千骑,先行开赴黎阳,并且检查沿途的粮道和行军道路。
典韦和贾诩都想说,但是计略这种事情,当然不能用要不要脸来形容,它是那种……舍弃廉耻,求得利益的兵不厌诈,从这方面来讲,好像没毛病。
我主许贡虽然处境不好,但至少现在还能得到孙策的敬待,让他做个郡守,不至于全然卸掉所有官家身份。
……
在张韩身旁,就是一名身穿蓝黑相间纹路的儒生,那便是许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