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张韩无奈的耷拉下眼角,“若要再去一个个的问询,徒耗精力而已,如此岂不是中了贼人的计策?”
“什么计策?”
“让我疲于奔命,看不清局势,好在子脩治理冬灾之时,毁其声名,而他的名声,则会与我去年政绩相较,这不是害我吗?”
荀彧和戏志才直接战术后仰了一下,两人都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会不会太多疑了,照你这么说,我提醒你去找杨公,不成了这一计的帮凶了吗?
荀彧心想。
张韩展颜一笑,似乎毫不在意,叫上二人进入殿内,此时杨彪、陈纪、凉茂、毛玠、司马防等人都早已在殿内等候,不多时,曹昂也到来,刘协特设了一席位,让他在一旁端坐而旁听。
曹昂来时和张韩使了个眼色,因为他不知大晚上叫来殿上是何意,但看了张韩的眼神,就放心了。
完全是等着看戏的表情。
“诸位都到了,”这时候,刘协板着脸说话了,朝堂之上本不能直视天子之颜,所以方才在进来的时候,这些公卿已经远远地看了一眼,见刘协面沉如水,立刻知晓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听得刘协的话,马上就精神一振,站得端正起来。
“深夜唤诸位到此,乃是朕有一事相求,还请诸位爱卿,相助。”
“陛下言重了……”
杨彪头发斑白,此刻听了这话,就明白陛下是心里有气,但至于是什么气,却想不明白。
按道理说,刚刚得了大胜,已经镇压了袁氏嚣张之气焰,壮了我大汉之声威,百姓还可再念我大汉不知多少年,应当是高兴的。
再者,丞相不是最近还进献了不少战利所得的宝物,还有工造营的新奇玩意,唉,天威难测呀。
杨彪的心思,只是诸多人中其一而已,在场的人均是一头雾水,和他也是差不多的迷茫。
“陛下,若是有何吩咐,尽管下令便是,我等均是忠君体国之臣,绝不会推诿托辞。”
“陛下请直言,”陈纪拱手而下,神情如常。
刘协嘴角一动,自嘲般笑道:“自朕懂事起,你们便已是名流大儒,在世间自有名望,得百姓、学子敬仰,是我大汉之国本。”
“朕,深感荣幸。”
“朕今日请诸位来,便是论功行赏,准备调任诸位为我去守大汉疆域,把诸多州郡,封为尔等的封地,如何?”
“陛下——”
陈纪吓得连忙抬头,却被刘协笑着止住,接着道:“陈公在豫州颇有名望,境内各族无不倾心相交,乃是绵延百年之大族,你素有才学名望,朕封你做晋公。”
“杨公累世公侯、簪缨之家,在弘农深耕百年,朕封你做弘农王,你可置百官,招兵买马,守备于长安一线。”
“凉茂、毛玠二人,都有不菲之功绩,又名声在外,清高廉洁,那可治理动乱之地,你二人为扶风太守、武威郡守,明日就可拿着朕的诏书,前去上任。”
这话一出,凉茂和毛玠两人都愣住了,那地方都还在关外诸侯的争夺之中,兵马未曾开赴,我们怎么过去?
这岂不是半路就被杀了?
“至于司马公,你当年乃是丞相之举主,若无你举荐,朕无此名相救危于水火,你是真正有泼天功绩之人,朕恳请司马公做魏王,封地魏郡,明日前去封地如何?”
被点到名的几人,听完这话哪里敢答应,连忙匍匐在地上,微微发抖以表示惶恐。
“陛下,”到底还是杨彪先行开口,忙规劝道,“微臣不知犯了何罪,致以陛下如此戏言,但这等封爵封公之事,决计不可。”
“微臣等一颗忠心,秉承先祖之志,只为匡正大汉,延续国祚,绝无二心。”
“陛下!臣等绝无二心!”
刘协特意看向了司马防。
这老者身材中等,面容严肃,颇为瘦削,颧骨较高所以看起来面皮很薄,匍匐于地的时候,却也是最为慌乱,抖得很是无措。
好似,生灵遇暴鸣雷霆一般,不过刘协并没有如以往一样自然动了松懈的心思。
他方才得张韩提醒,司马氏一门善藏而不重实,看似有才德,实际上不过善于揽虚名耳。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这一刻,刘协的内心也忽然间对这年过半百的老臣产生了一丝嫌恶。
他冷声道:“司马公,你抖什么?为何如此慌乱,难道是心中有鬼?”
“陛下!”司马防忙抬头,双眸浑浊,胡须抖动,双手相叠,在此躬身下去,又道:“臣不知陛下因何而发怒,唯有惶恐。”
“臣自任京兆尹以来,从未有过错漏,日夜耕耘,如履薄冰。”
“哼哼,如履薄冰?”刘协嘴角一扬,厉声道:“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