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摇了摇头:“为人谋者,要什么良心?”
“……”
……
张韩下午到了尚书台,带着典韦来拜会荀彧,他知道自大战以来,调动的钱粮巨甚,各地都有调用。
可谓是,劳民伤财,荀彧这位尚书令,几乎不会回府上,上一次回去,还是为了专门宴请典韦,好将私事全部商议下来,日后就专注于公务。
没想到典韦没去。
现在刚好借此机会,来拜见荀令君,把那时的事情再重提一番,也正好解除两人之间的误会。
尚书台大院之中,宿卫见到张韩和典韦,都是如往常一般行礼招呼,并不谄媚,这些宿卫张韩不是很熟,他们都是荀彧麾下亲卫,沾的是秉公执法的气质。
进了正堂后,典韦将美酒、珍宝都放在门边,唤录事过来帮忙收去别处存放。
而荀彧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专注于眼前的奏章,待阅完一卷之后,才抬头说道:“君侯,徐州今年收成六十万石,半数用于赈灾养民,半数存于仓内,以蓄军资,若是河内、豫州、陈留境内需粮食收治灾民,你觉得可全放否?”
“还是和往年一样,先行让士族、商贾出资,以国债之诺请其相助,粮食储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吧,”张韩立刻作答,也不随意而言,今日的他,不是很想看到荀彧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不好惹,当年黑发如瀑、胡须整洁的荀令君,这数年间也因忙碌变成小老头了,头发斑白了些许,眼角有微刻的皱纹,但眼神更加深邃,气息更为沉凝,一言一行都极有自然儒雅之感。
“嗯,我也这么想,若是全拿出来,免除了商贾的麻烦,来年要增兵时,就会捉襟见肘。”
“举境上下,如今可调运的钱粮,合二百万石粮食。”
“但却没有这么多粮食,如要打一年的仗,就意味着,有数境之民必须挨饿。”
合二百万,意思就是有很多是钱财,只是兑换成粮食有这么多而已。
当然,若是境内军粮全部吃干净了,抱着金银去啃,也啃不饱。
这些都是账本,荀彧想要算一算明年能投入多少兵力。
“荀令君在看的是什么奏章?”
“徐州的,”荀彧笑着道:“今年很收成很不错,来年春耕若是不兴战,可以屯粮百万,满仓皆是粮食。”
“说实话,我都想力荐不战了,彼此休生养息数年,可若是如此,待准备妥当之后,又会是几十万兵马的血战,死伤更剧。”
“这段时日,来往的各类书信,渗透了不少暗探,彼此都是如此,袁绍那边,已想要劝停战了。”
荀彧说到这,忽然咧嘴笑了笑,深深地看了张韩一眼。
他向来是不苟言笑的,而今日却显得情绪丰沛了些。
“荀令君何意?”
张韩总觉得已经被看透了,来此的目的,似乎荀彧早已经知晓。
“朝堂之上,暗流涌动,一直未曾停歇,只不过是隐藏而已。”
“譬如世间昼与夜,善与恶,富与贫,均不会有一灭绝,昼长则夜短、善盛则恶衰、富多则末贫,势亦如此。”
“故,伯常仍需小心。”
“呃,”张韩一愣,苦笑道:“荀令君怎么知道的?”
“猜的,”荀彧抿了抿嘴,“君侯少来尚书台,至今就来过两次,一次是《寒窗赋》、还有一次就是带着不疑来找我。”
“第三次,也不会例外,一样也是有事相求,但是彧有一点想不明白。”
“哪里?”张韩认真的问道。
砰!
荀彧忽然猛拍桌案,面皮绷紧抽搐的道:“为何你每次来,都是别人带重礼!你都已如此富有了,连这点钱财都不愿花吗?这并非礼轻礼重的事,乃是态度!!”
你连这个都要别人送!?
“你怎么想的?”
“就,白嫖嘛,它快乐啊……”
“啊?”
荀彧人都无语懵了,好似受了人生重大打击一样,无力的垂下手来,看似端坐,但是人有点佝偻。
你还真是,真是……少耻啊。
你三次事都是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但是却全都是拿着别人的重礼,定然是骗了典韦,他恐怕还欢天喜地的以为张韩来为上次宴请的事情说情呢。
张伯常,你死性不改,真该死啊!当初那一句君子论迹不论心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闻此言者,无不欣赏这份洒脱与深刻,但我万万没想到啊,哪怕是论迹你也是个小人呐!!
行迹恶劣!恬不知耻!
荀彧面皮激烈颤动,足以说明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张韩憨厚的挠了挠头,咋舌道:“令君真是洞察秋毫,但是怎么猜出来的呢?”
“嗯……”荀彧稍稍恢复了些许,道:“刚开始只是有此担忧,但你来了,便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