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官西比亚·蒙斯拉特是在塔拉萨的审判庭要塞中受训的。
在领受她的新职务被派来不屈号上执勤之前,她的位置是塔拉萨审判庭的第三席,因此她的头脑与灵魂更加具备某种坚韧性,从而会比其他人更不好对付,这是肯定的,但是他又不能唐突地将她的存在从他以外侧埃斯卡利一战后收集的残骸组成的实验性大型群体沉思者中随意抹去。
虽然她并非不屈号指挥组与他们的兄弟中的一员,但洪索从观测数据中可以得知由于她同奥兰托他们抵抗到了最后,所以他们之间的印象相当深刻,将她隔离开会影响到其他实验体的稳定性。
或许在他耳畔一直用一种垂涎欲滴的声调引诱他的无生者真有办法如它声称的那样可以做到人类无法做到的极致,嗯,从休伦的情况来看说不定它们的确有自己的办法绕过一些常识性的阻碍。
不过药剂大师深受父亲的熏陶以及他有幸被邀请参加过某些娇小法师沙龙聊天,那些无意中提到的种种秘辛的警示十分有效,让洪索对无生者这类玩意儿的态度一律是将钢铁勇士的铁律贯彻到底:它们或者他们或者她们只不过是一些工具,有的趁手,有的咬手,但人是不能相信会说话的工具的,更不能把工具当成自己的救主。
因此如何处理西比亚与她背后部门的反应就成了现在洪索手头最大的变数——阿斯塔特修会与帝国海军他信手拈来,便是连那国教他都有自信模仿一二,但审判庭本身的性质决定了无论是哪边的阿斯塔特,能活着与他们多打交道的机会很少,对其运作习惯与某些约定暗语的了解就更少了。
而偏偏如果他想要更加深入地研究一阵那名更加罕见的、被单独拿出来准备出击、没有额外保护也不需要去艾佛森神庙冒险偷一尊的艾佛森刺客的话,他就得唬住唯一知晓如何释放与回收他的审判官西比亚,让她相信他们已经摆脱了危险,现在处于安全的监护下,并且由于种种偶发性的因素,她合理地失去了与审判庭的联系。
洪索一直认为,洗脑是一门极其精妙而需要耐心、细致与呵护的技艺,人类的大脑,或者说,任何生物的大脑都是有着独特的性质,并被认为与“灵魂”的诞生与存在显而易见地具备强相关。
尽管它们之间的联系神秘深奥到了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活人能说自己理解或是能够揭示其中的本质与秘密,但洪索所能获得的知识、资料与数据以及最重要的,他的天赋直觉,来自药剂师协会、钢铁勇士、帝国之拳与他自己,或许法比乌斯·拜尔在创造他的时候原本就期望获得一个比当时现有的星际战士更加强大而优越的品种——谁知道呢?
但洪索的确是活下来了,并且等到了他真正的机会,现在就是他再次证明自己的时候,一名审判官的大脑是一份少有的样本,即使在他的动力甲数据库中也提及得不多,主要是因为通常来说,很难抓到一名像这样保存完好的现役审判官。
“好吧,那让我们看看,适当引导一下你这位女士的思想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小惊喜呢……”
药剂大师开始将他现写的洗脑程序输入这些并联在一起的水槽,随后,于姆卡的狂笑声中,整个不屈号便开始行动起来,旋转着她与亚空间接触时闪着红光的离子防护立场,就像一条旋转的弗拉明戈舞裙,仿佛她的前面还有牵引拖轮与导航员的舰艇一般,开始朝着某个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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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达里克·万纳斯在不屈号的走廊上迎面遇到了卡达拉斯·格伦德尔。
如果不是因为那张带着被修补过的额头的脸依然属于前武备长与冠军,暗鸦守卫觉得自己定然是不敢相认的。
现在看来这位冠军对发型的偏好倒是没什么改变:头顶两侧的头皮被剃得干干净净,中央留着半个巴掌宽的黑色短发,同样修剪得整整齐齐。
格伦德尔没有戴头盔,他粗壮宽阔的下巴现在光洁得像是刚刚剃过胡须,一片淡青色从他的两鬓一直连到下巴。
他的动力甲上依然可见有一些损伤的痕迹,不过打磨过的油膏让它们看起来更像是被特意保留的纪念,因为当胳膊底下夹着一大堆数据板与羊皮纸的武备长走到他面前来的时候,暗鸦守卫发誓自己绝对闻到了极限战士们爱用的那种保养武器的神圣润滑油与香膏的味道。
——这真是太可怕了!!!将所有基因血脉塑造而成的特点模糊,将军团战士之间的界限变得无法分辨,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啊!洪索!!!你绝对会为此最终被你自己的野心欲望所吞噬的!!
暗鸦守卫的内心如此吼叫着,但当他想起洪索在铁血号上所发生的转变与他实际上在为谁服务的时候,万纳斯的内心又升起了一种“果然还是会变成这样”的感觉。
就在他面无表情而内心情绪剧烈变化的时候,格伦德尔走到了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这让暗鸦又有些紧张起来,“怎么了?”
“唔——没什么。”钢铁勇士咕哝着,“但我觉得你应该填写一份申请表,去军械库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