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以为你把我一起喊来是想要借重我的剑术的呢。哎呀,令人伤心,原来只是不信任我吗?”艾塔西亚询问道。
“但从另一个侧面表明你的能力被信任了,艾塔西亚。”洪索答道。“和他们一道待在这儿,等我出来,如果我都不能出来,你们两个就带着他赶紧返回轨道,让格伦德尔带你们直接去找梅德伦加德。”
万纳斯倒是点点头,“凭你的判断和直觉去做吧。不用担心这里。”
洪索没有把他在自己的医疗目镜上看到的数据和东西告诉同伴,那于事无补,但的确不适合让他们一起进去。
他下意识地深深吸了口气,让心灵完全平静下来,接着走进了黑暗。
当他继续往前走,跨过了那道“界限”时,一股熟悉的眩晕失能感包围了他:和他被大裂隙亚空间风暴吹走的那次很像,只是烈度小多了。
他下意识地举起手臂,朝上面看了眼,反光的屏幕表面看不到他背后应有的东西:他的队友现在应该只距离他几步之遥,外面的天光理应还能勾勒出他们三个人的剪影,但他背后什么都没有,现在周围只有黑暗。
他又跨前几步,黑暗中有个略带诧异的声音响起了。
“怎么来得这么快?你是一名钢铁勇士?奇怪……站在那儿别动。”
洪索想了想,还是停下了脚步,耐心地等待着。
那个声音沉寂下来,接着又响起。
战争铁匠站在原地,眯起眼睛打量身周,就像是有无形的手开始点亮无形的光一样,从他立足的地方开始,周围世界的一切渐渐开始化为可被辨认的实体。
形状、质地、颜色、细节、气味……
“咦?”那个声音显得更加诧异了。“往前走,钢铁勇士的……洪索。到这儿来。”
于是药剂大师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着,这座建筑内部洞穴的真容渐渐开始向他显现,就像他是一盏明亮的灯火,为这里黑白的一切赋予了色彩与光影一般。
组成这个洞穴内部的每一块巨型条石上都铭刻着无数行密集的经文,蔓延至远处的阴影中,文字与它们所承载的知识与记忆无穷无尽,而用人类制成的制品随处可见,仿佛这里的资源最多的就是人类一样。
人皮的书本与卷轴,骨骼制成的吊灯、橱柜、桌椅与其他家具,尸体的脑浆与血液被装进药瓶,而黄色的脂肪制成了灯盏,还有一整副湿淋淋带着血点的内脏被摊在人骨桌上,洪索扫了一眼就认出这是一次不太成功的内脏占卜遗迹。
不过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普遍的”巫师房间的样子,并没有超过一位混沌阿斯塔特领主在他的恶魔星球上与烧杀掳掠征途中所见过的限度。
——毕竟你猜梅德伦加德上人皮纸卷与人油蜡烛的最大来源是不是帝国现成的运输船?
他把目光转向房间另一头,透过洞室中央病态地燃烧着的紫色篝火,他看到一个弯腰驼背的生物被掩盖在一团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布下。
“莫利安娜?”
那个生物从阴影里发出了略带恼怒的气喘声音,并颤巍巍地站起来,她盖在乱糟糟的稀疏头发上的兜帽落下了,紫色的火光照亮了老妇人的脸,洪索这才发现她可能穿着一件曾经是绿色的皱巴巴的破烂长裙。
“当然是我。可你怎么在这儿?”她责备道,“你甚至没有带着新生儿的味道!你怎么会来这儿?你带的人不对!”
洪索盯着先知的脸,幸好她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因为先知莫利安娜的双眼早已经被挖走了,在她苍白、衰老、坑坑洼洼像是一块被反复捶打的粗糙铁块一样的脸上现在只带着一种眉头紧皱的表情。
“新生儿。”洪索重复道。
“对,新生儿,你应当是被它指引到我这里来的,因为它继承了乌列尔·文垂斯的记忆。”
“乌列尔·文垂斯是个极限战士,尸皇的信徒,他又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真是因为你曾经为尸皇服务?”
女巫不满地咳嗽起来,随着一阵难听的咯痰声,她朝火堆中吐出了一大口黑色的浓痰,药剂大师的眉峰肌肉跳动了一下。
“乌列尔·文垂斯和他的同伴曾经被派来杀死我,但他失败了,可他记住了这里的星图,所以,你应该是被新生儿带来的。”
她无目的脸孔开始向着黑暗中张望。
“它在哪儿?我能看到它的星辰,这颗新星如此明亮,比上一次我卜算它的时候更加强大,他们需要它……可它在哪儿?为什么它没有和你站在一起?没有你的银手为它治疗,它的大脑承受不住那样的知识和力量,它会开始自我崩解……你必须去找到它!然后你可以走了。”
莫利安娜开始慢慢转回她原本的位置,“在你找到新生儿之前不要再来了!”
“这个嘛。”洪索慢慢地说,从先知的话里察觉到的东西让他开始露出笑容,“首先你是否能告诉我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