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倒是没有很在意,他带着万纳斯像是个看热闹的人一样穿过低声交谈的人群,想要走到靠前一点的位置。
新巴达布统治者的王座与宫殿内部同样奢侈,是一座在混沌之中材料少见地正常的艺术品,以一整块玛瑙雕刻出荆棘缠绕的国王宝座模样,繁复精致,华美威严,其尺寸之大,远远超过一名普通阿斯塔特所需要的座位尺寸,即使是一位真正的殿下坐上去也会显得相得益彰——洪索开始设想这座宝座或许洗刷干净后安放在铁血号的咖啡厅观景台上也会相当不错——上面现在还空空如也,黑心王尚未驾临他的王座。
这里现在充满了恐惧、焦虑、野心与谎言的气息。
“嘿。小心。”万纳斯的低语从耳边划过,战争铁匠站定脚步,缓缓转身。
一名战士,一名由于混沌异变与血神的赐福而显得高大异常的战士正在朝他们走来,他是如此的庞大,以至于身躯在洪索的脸上投下了阴影。
他的盔甲上被厚厚的血污与斑驳的战斗痕迹所覆盖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侧的肩甲装饰由大量白骨制成,而另一侧——医疗鸟卜仪向他发出了数据冲突的信息——透过血污的白骨,似乎雕刻着一个张开的利齿大口咬住一颗星球的符号。
战争铁匠眯起眼睛,怎么回事?吞世者为什么在自己的医疗鸟卜仪中还会显示为“钢铁之心”?原体安格隆……佩特拉?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安格隆还有两个?
走过来的战士由于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的沉默怠慢而显得愈发怒火高涨,他的头冠被显示为用一头兽人军阀的整个头骨制成了外部装饰,而他的两只眼睛就像是冒着热气的鲜血形成的岩浆一般恶狠狠地盯着洪索,他的脸部肌肉时不时地抽动着,显示出愤怒正在无时无刻不试图控制住这个战士的身心。
“我是普什托克·乌鲁温忒,福尔蒙德星球大屠杀的屠夫,黑夜中的血腥风暴,头骨掠夺者……”
哦,普什托克·乌鲁温忒,血神的宠儿与信徒,被他宰掉了冠军的那个战帮的老大,看来他原本是吞世者的战士,居然还能口齿清晰地说话、表达逻辑与思考,难得难得。
难怪都说他是此次比赛的一位很被看好的种子选手,看来不止是因为他之前曾经获得过不止一次颅骨收割宴比赛的冠军。——对了,他的屠夫之钉被植入在哪?是没有植入?还是可能被掩盖在这个巨大的绿皮头骨下面?他要是待会儿静止的话偷偷进行一下扫描?真想看看处于活跃对抗状态的屠夫钉的结构与与之结合的活体脑髓……
对方滔滔不绝地报出了一系列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号与各种诅咒与威胁,而战争铁匠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并在盘算这名吞世者是否能被抓为他屠夫之钉分离手术实验的实验品,哦对了,在那之前得看看他的基因种子还在不在身上,为什么他的基因甄别标签会显示出额外的“钢铁之心”这种字样?奇怪,非常值得研究的样本……
“你!这是蔑视我吗?!看来我送到你营地的那些血还让你印象不够深刻,是吗?小钢铁勇士?!”
对方咆哮起来,蒸腾的热气与黄铜金属味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将他盔甲缝隙中的腐烂血肉气味熏烤得更加明显。
“哦,那些来送死的人是你送来的。”洪索想起了稍早之前格伦德尔在门口弄出的那个均匀铺满了血肉残渣的场景,“嗯……那对我们的卫生打扫的确带来了一些困扰,如果这就是你的目的,我想它已经达到了。”
这位血神战帮之主无疑真的具备极其超越常人的强大意志力,以至于他现在居然还只是把他的一口钢牙咬得格格直响而不是扑上来把洪索用斧头和牙齿撕得粉碎——尽管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非常、非常、非常想这么做。
但身处黑心王的王座前这个事实显然阻止了他,普什托克怒吼起来,“我知道,就是你!洪索!一个杂种!你杀了我的战帮冠军!你会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为此付出代价的!我要把你这颗肮脏不纯的脑袋砍下来插在我的肩膀上!”
“噢。我还以为会是拿来做酒杯或者夜壶呢。肩膀上视野不错,是个荣耀的好位置。非常感谢,我想,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对你温柔细致一些的。”战争铁匠自认为十分彬彬有礼地回答,而大厅中附近的许多人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宛如在看一个死人,万纳斯轻轻地叹了口气。
血神的受宠者瞪着前药剂大师,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已经伸手去摸自己的武器了,但最终,鲜红颅骨的普什托克还是放弃了这么做,他转身走回自己的队伍中。
显然这位血神冠军对颅骨收获宴比赛的熟悉程度相当了得。
就在他走回自己队伍中的下一秒钟,混沌泰坦吹响了一只巨型号角,庄严威武的号角声中混杂着不谐的恶魔嘶吼,两者就像是泾渭分明又如麻绳般扭结在一起,回荡在王座厅的穹顶之下。
当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