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莫宽,你在做什么……!”帕撒尼乌斯高喊道,乌列尔则拧紧眉头盯着男孩看,他看到玫瑰念珠依旧紧紧地缠绕在没有皮肤的脖颈上,散发着之前帮助他们通过隧道的那种淡淡光芒。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无皮者之王也怒吼起来,相对于他的相依为命的部落成员们,作为最大、最聪明的那个,他无疑被这句话伤得最深,“你!叛徒!你本来也没有皮肤!为什么你长出来了!为什么你长出了这个皮肤!”
他锋利的爪子抓向萨莫宽的肩膀,那层恶魔皮肤上面甚至开始长出了虚幻而坚实的甲胄,乌列尔浑身发冷地看到,尽管比他知道的模样多出了许多鳞片与利齿,但那种甲胄的款式是一位星际战士在他所受的训练中能够分辨出来的:古老而损毁严重的马克四型,隐约可见红色的油漆镀层——这是谁的动力甲?
“想要吗?”
风暴灰色的眼睛透过虚幻的恶魔头颅面甲上的眼睛对视着黄色的眼珠。
对方瞪着他,忽然意识到这个诡异的存在正在向他们许诺什么。
“想要皮肤吗?我这样的皮肤?有了皮肤,你们就能获得爱,爱,给予强大的、能够自信而强大到堂堂正正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孩子。”
无皮者之王嚎叫起来,他突然伸直胳膊,一爪子打翻了已经冲向萨莫宽准备发动攻击的第一头同类,把后者打得头破血流,但它好像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般地,只是翻滚着迷惑地臣服于首领的突然袭击。
随后它们的号叫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废弃的矿洞工厂中,就像是用一种更加原始而兽性的语言交流,被无皮者们称之为帝皇的圣像身披着黯淡的青铜甲胄,它背后展开的金属双翼在苍白的光线中闪着微微的反光。
乌列尔缓缓靠近萨莫宽。
“有了新的皮肤,我们就能获得帝皇的爱吗?”
最后,当嚎叫声终于停止,无皮者之王再次盯紧身披恶魔皮肤与古老破碎的动力甲的男孩,“帝皇爱你吗?他告诉你要先给我们皮肤吗?”
前极限战士已经站到了萨莫宽背后一左一右的位置。
+你学会撒谎了吗,孩子。我很欣慰。+
+闭嘴,我才不会撒谎。我在思考。+
“我不知道帝皇他老人家爱不爱我。我没感受到过,可能他有他的原因,或是这里的祈祷他真的听不到。”黄色的眼珠危险地眯起了。
“但就我所见到的,我觉得你们有着比任何人对帝皇都要本真的虔诚,这样的真心固然可嘉,但索尔塔恩不止一次告诉过我他的父亲怎么说的,他说,如果要人爱你们,你们首先要爱自己。”他昂起头,“跟我走吧,你们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跟我走,我会替你们弄到食物,接下来,皮肤只是第一步。”
“你没有帝皇的爱!你耍我们!”
那野兽愤怒地咆哮起来,“我们要爱!帝皇!爱!仁慈!爱!”
“那你也不看看你们这副鬼样子!你自己知道的吧!和我嘴硬什么?!你这邋里邋遢的又吃垃圾谁爱啊?!你几岁了?!”
最后这句话有着出乎乌列尔与帕撒尼乌斯意料的威力,直接将这头庞大的怪物定在原地,最后它期期艾艾地说,“……十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在钢铁人的城堡里睡了多久。”
“那你是这年纪最大的吗?”
“我?不知道。但应该没有人,比我年龄大?”
“那么,我已经快要十三岁了!”有着庞大恶魔外形的男孩骄傲地挺起胸膛,“作为没有皮肤的同样的人!我比你年龄大!又比你有力量,还懂得更多知识,知道如何让你们获得皮肤——有皮肤就不会痛了!你说该不该听我的!”
+……我不知对此说什么好。+
+你闭嘴。男孩们有男孩们的解决方式!+
+好吧。如你所愿。+
无皮者之王沉思起来。这头野兽的确有着智慧。
最后他说。
“我要确定你能保护我们!保护部落!不是骗我们出去吃了!”
“你说吧,想怎么确定?”
没有血肉的利爪抬起来,指向那座在黑暗的空中俯视着他们直到现在的圣像。
“让帝皇确定。祂会降下祂的决定。谎言,死亡,真话,活着。”
“……”
+你看,他根本说不通。还是把不听话的杀光更好。+
+闭嘴。我是要把他们都带出去,而不是杀了他们。+
+我提醒你,孩子,你背后那两个被诅者的走狗盯着你的要害看了很久了。+
+我知道。+
+你的那个监护人,他看起来也是一副被诅者走狗的模样,你真的相信他会接纳你和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