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整个银河与恐惧之眼的时空距离,瓦罗·底格里斯又是如何凭借自己一介人类的力量精准地得知梅德伦加德上将要、正在、一定会发生在某个堡垒中的事情的呢?换句话说,拥有这种能力还可以被称之为“人类”吗?
他收住思绪。
首席智库馆长阁下在许许多多的军事行动中都证明了他的价值与忠诚,他不该考虑这些,执行并完成死亡誓言任务才是首要的。他们在路上遇到的翁法洛斯恶灵是否事整件事的一部分?恶魔的阴谋计划是否还有后招?他们不得而知。
但梅德伦加德上的人的确知道翁法洛斯恶灵的名字,并且对这个噬人的恶魔相当有了解已经让他足够惊讶了。他们所攻打的许多工厂里都有一个广场般的、充满了血肉的站台,据说只要献祭足够的生命与灵魂就能召唤翁法洛斯恶灵为他们服务,而卡兰-高尔的主人正是这头恶魔列车的最大雇主之一。索尔塔恩向文垂斯表示当他们攻下卡兰-高尔之后或许可以找到更多的人来问问详细情况。
而且梅德伦加德上的态势也十分复杂,钢铁勇士与钢铁勇士之间、恶魔与恶魔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荣誉与信誉可言,新的阴谋与计划不断地上演,而更加复杂又长久的勾心斗角在不断推进,诸多古老的恶魔与混沌神明则在一片混乱中大快朵颐。
在这种情态下很难看清楚谁在利用谁,或许索尔塔恩的任务也不像他所说的这么单纯(毕竟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某些钢铁勇士真的太钢铁勇士了,索尔塔恩真的比他们高很多),但文垂斯发誓他不会允许自己和同伴被任何邪恶所利用。
尽管从前在身边与眼前都充满了危险,但他总是能够感受到帝皇的意愿在通过他得到执行,他的胸膛中总是满溢着勇气与荣耀的火焰。
而曾经或是现在他依旧感到躯壳中某一个部分如此空洞。
乌列尔曾经在赫拉要塞的殿堂里了解过诸多战斗英雄的事迹,也听过无数次战斗牧师兄弟那慷慨而激动人心的布道宣讲,他们总是形容帝皇那神圣的力量就像是火炬、灯塔、真正的光,熊熊燃烧,比任何恒星更加明亮,照亮人们眼前的道路,驱散每个人心中的黑暗。他们总是形容那些英雄的光辉美德,每个人都是纯洁的、从灵魂到肉体、从里到外,没有来自内心的傲慢、疑问或者软弱,没有任何被外界所质疑的污点。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乌列尔·文垂斯能够自然地融入那些“钢铁勇士”之中而看起来并不突兀。
现在,他的胸膛里没有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了,他被他的战团审判并下令驱逐了,在战斗兄弟们的注视下驱离了赫拉要塞,他们被他的家园世界所否认,剥夺了所有过往的荣誉与战斗的印记,他过去的人生与作为一个士兵的价值被完全的拿走了,他不再是他的人民所需要的英雄,也不再是他战士们眼中的典范。
在那些最黑暗的时刻,他还需要照拂帕撒尼乌斯的情绪——大个子军士虽然坚定地跟随着他,但自从那个金属的亡灵之神攻击过他们之后,他有的时候看起来真的脆弱如琉璃。乌列尔必须显得比他的朋友更有信心、更加坚强——遇见天命钢铁号的尤利乌斯牧师兄弟这样奇迹般地事件无疑在中途赋予了他们极大的勇气,让他们坚持到了梅德伦加德。但在他迫切需要帝皇的光芒的时刻,牧师们所许诺的火焰与光明在哪里?他在这个他们被放逐进的恶魔世界上的每一天都感受不到帝皇的光芒。
在那一瞬间,一丝又像是红色又像是蓝色或者紫色的阴霾从他灰色的眼底浮现。
胸口的某一点忽然热起来,让他感觉到了它的发烫,乌列尔不得不扭动着脖子试图让玫瑰念珠稍微离开一些原来的位置。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查看一下。”
乌列尔听到帕撒尼乌斯这样回答,他点点头,他的目镜遮住了他此刻正在闪耀着一点点白金色光点的灰色眼睛。
“那我们就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觉得我看到了不止一个熟悉的战团徽记,它们不该是那种形式的,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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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前极限战士以曲折的岩缝为遮掩,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同样充满戒心地观察着他们的那群战士。
很快,这两名独自离开营地的银灰色甲胄的战士便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小小的破碎岩石盆地或者弹坑中的包围圈,至少有十支爆弹枪或者其他武器在指着他们的要害。
“我们不想起争执。我在和谁说话?这儿有人能回答我吗?”乌列尔尽量用一种奥特拉玛式的友好姿态开口。
这种很有极限战士特点的姿态和语气可能引起了对方之中某个人的注意,一名身穿大部分是斑驳的白色,还有一些部位用缴获的铁板与填充物粗糙地缝补了一下的战士从石头后面稍微露出了半个身体,他的一侧肩甲变得灰暗的白色底漆上画着蓝色的雄鹰头部,上面还用红油漆打了一个粗糙的“X”。
帕撒尼乌斯的低叹在文垂斯的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