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古老的巨大黑影正在他们头顶的轨道中缓缓降低,向着美杜莎那浓密的大气与云层倾泻着来自慈父的赐福。
那便是瘟疫混沌舰终焉号(Terminus Est),慈父的赐福之地,飞行的纳垢圣域,帝国之中最可怕的传说与最恶毒的恐怖之一,所有行星总督与星系领主的绝望预兆。
在这噩梦般的泥沼景象中,更有一个手持镰刀、身后不断冒出浓密黑烟的身影,出现在阵线后方的中央的剧毒瘴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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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库安氏族的征服之厅关闭了所有非必要的能源,静悄悄地飞掠过已经变得沉默的守望站点与机械教研究世界。
这些原本强大的飞行站与星球如今一片静默。
它们的命运具体不得而知,但浓密而云团状的亚空间反应讯号或许能说明什么。
在“费鲁斯·马努斯”的命令下,他们现在使用一条不常用的航线直奔美杜莎而去,试图抄了进攻者的后路来减轻正面战场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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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年轻的福格瑞姆大喊道,虽然被尊贵的原体允许旁听参加会议,但他在如今已经被称颂为“伟大的”费鲁斯的王座前如此无礼的行为依旧引来了一众钢铁之手们仿生植入义眼中瞄准器不客气的锁定。
“你们决定优先朝地面投放新兵来占领一块登陆场?!可那是死亡守卫的后方!下面充斥着高浓度的腐蚀性毒气与瘟疫!那种会融化血肉的化学毒气你不能确定他们的动力甲能不能防御住!瘟疫病毒的浓度明显超过了普通设计的防御限度!而且为什么多弗克氏族的新兵也要被算在其中?”
他神情激愤地指着中央的立体战区星图,放大了其中一块场景,那上面显示,星球原本荒凉死寂的地面——嗯——你也不能说没有变得生机勃勃吧,绿褐色的泥沼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守军的尸骸正在翻滚,仿佛要孕育些“奇异”的“生命”。
“当此之时,计算显示这样对战团的损失可减少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而成功率依旧较高。”一位铁父冷漠地回应道,“我等的力量将于其后投入,如此可将最大的力量用于最需集中力量的地方。”
“为什么?只为了那百分之二的损失率?!那不是你们的新兵吗?新鲜血液难道不是一个军团……一个战团的未来?”
随后又一位铁父站出来回答他的质问。
“的确常有不理解之人言说吾等残忍。但我们却实在地评估过所有求援者的军事与资源价值,我们蔑视那些太过弱小而无法指望自己生存的人,我们也会被无数饱含同情之人所诅咒。但人们不理解。我们可以选择只拯救那些可以使得我们或他们更强大的人,这样节约和积蓄下最大的力量,来充分运用在需要的地方。当然也可选择把自己的力量浪费在自我膨胀的仁慈任务上中被白白消耗,却在预备阻止敌人的最后一击时无能为力。这种情况下,对于结果来说谁更残忍呢?最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将一切交给我们的机械演算,来得到一个合乎逻辑的解决办法。”
“你们……”福格瑞姆咬着他如贝母般整齐的牙齿,脸色涨得通红,“那么让我去支援他们!”
“什么?”
“我带着人下去支援他们!假如失败了的话,我知道你们的B计划是什么,你们可以投放炸弹将我一道化为齑粉。”他冷笑起来,“这不是正好遂了你们的愿?”
端坐于机械王座之上的银色巨灵皱起他粗直的眉毛,“伱带着人?你哪来的战士?”
克隆凤凰抿住了嘴,但最终还是提议道,“我的凤凰卫队。他们就在牢房,我可以指挥他们,装备也是现成的。”
他环顾四周,钢铁之手的指挥官们的神情都被掩盖在植入物与钢铁之后,但显然,怀疑与不信任的气氛愈发浓厚了。
银色巨灵与金色迦楼罗之间的通讯数据飞速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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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你年轻时候竟有这般冲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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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确定。但我挺羡慕他的,戈尔贡,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兄弟全都在泰拉之上,如原本可能的轨迹一样,一同长大,一同奔赴星海,一同战斗,或许我们之中的许多人在成长起来之前,比他还要冲动得像个孩子一样,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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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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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那只是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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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打算建议我拒绝他的请战吗?他很大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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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建议你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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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会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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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戈尔贡,这是他为自己找到的机会,他看得很准。我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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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
“如你所愿。”
钢铁之手们的激烈抗议被他们的基因之父一力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