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梅莎与梅莎娜按照她们用手势与喉音说好的战术一前一后扑向那个银色的巨灵的时候,伊格丽没有如约定的那样发起攻击。
那两个孩子啊,还太年轻,也太容易狂妄,最近得到了恩公的垂青便自认为可以取代伊格丽。
伊格丽从一开头就知道自己的地位终有一天会被更年轻的孩子挑战并取代,尸体会被分解,变成有用的实验样本与犬舍的肉食,而最后的残余归宿就是飞船底部的巨大“肉罐”。
她对此结局其实并没有感到恐惧或者畏惧,因为法比乌斯将此类情绪已从他的造物中剥离得干干净净,所以他的造物对任何人与物都毫无畏惧之心。
但不是这样被取代,她眯起眼,稳定地瞄准、扣发扳机,一气呵成。
不能是因为恩公的宠爱转移而被取代。
索魂者晶镖子弹。它看起来就像一片纯洁易碎的冰晶或者类似结晶,这是犬群狩猎灵族的珍贵战利品,即使伊格丽也只有一枚。此等异形诡异之武器所蕴含的生理上的剧毒或许不能危害到一名金属生物,但它还附加有一种能够毒害到灵魂、精神或者任何类似的东西的致命灵能巫术之毒。
伊格丽藉由两姐妹被军刀劈开而落下的内脏与血液形成的遮蔽血幕,抢在液体洒落之前的窗口,朝着银色巨灵的脚踵射出了致命的灵族晶镖中最为神秘而致命的这一种。
随后她刚刚放松下来还来不及惊愕的面孔便随着愤怒的白金色电光闪过而高高飞起。
在因为银色凤凰与金色迦楼罗追逐着猎物离去、而其他人或追或逃而变得空无一人、沉寂下来的实验室中,从伊格丽那极度致密的肌肉与血管结构中以高压喷出的猩红色液体飞溅喷满的半面墙壁上,随着粘稠液体朝下的缓缓流淌而渐渐勾勒出一道隐蔽的门扉。
有什么东西,正在其后徘徊、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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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比乌斯·拜尔跨出密道,握住他的痛苦折磨手杖,正走在匆匆前往机库的路上。
很可惜,他在维萨里乌斯号上的这座药剂师实验室下有整整一仓库冷冻好的基因种子库存,许多正是来自帝皇之子第十二连的残余,还有的来自小战帮、损失惨重的战团或者,更多地来自战场边缘不光彩的偷袭,腺体猎犬们从大型战役的阴影中趁乱埋伏并拖走猎物的狩猎行动已经一次比一次熟练。
这些基因种子库存是他得以一直被追杀却一直能毫发无损地通过任何混沌领主地盘的傍身之物,他真心为之扼腕,这一次可能损失要比他上一次的损失更加惨重了。
但他还有他的大本营世界,所以事情还不至于到最糟糕的地步——只要他能够逃出生天,乌鲁穆上还有许多被储藏起来的他的年轻克隆体可供他进行脑移植使用。
首席药剂师又转过一个弯,从一扇暗门下到下一层甲板上,现在他距离刚刚那个“东西”——拜尔忽然意识到他正在内心中经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的第一次的挫败和恐惧感——那個“东西”!那玩意到底是什么?!它为什么给他一种“福格瑞姆”的感觉却——
不行,一想到那张费鲁斯的脸和那个费鲁斯的身体完全由金属构成,却当着他们的面像血肉之躯一样柔韧轻灵地做出了凤凰大君般的姿态、习惯性动作和战斗技艺,法比乌斯就感到他原本自信无比的逻辑世界正在受到极大的挑战。
不不,那一定是可以解释的,那里的某处一定有一个可以用逻辑和原理来解构的东西,尽管他现在还做不到,但一定存在。就像他从前从第三军团的战友们身上开始,然后是阿尔法们为他带来的样本,更多实验品,是的,是的,他总是在宇宙中飞行着猎取,永远不够,样本与试验品,永远不够,反复的试验就能获得更多不同的变异,也或许那群钢铁戈尔贡只是运气特别好了一次。
但那个“东西”不是他所能醉心研究而深入了解过的血肉精密之物,那玩意他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发誓一定出自费鲁斯子嗣们的手——全是无趣的金属!无趣的金属之中或许承载了血肉,但法比乌斯从未见过像这样灵活、栩栩如生的。
鲜活得甚至让他感到了一种危机感,就像是在追求让人类变得极致完美的两条不同赛道上的那个严重落后者突然启动了他的亚空间引擎。
不不,这种手工制造和实验产生的事件就是一个概率偶然性问题,法比乌斯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比如梅莎与梅莎娜的出生,不是吗?
很对,可能就是这样。
拜尔皱起眉头,腺体猎犬们在钢铁之手星际战士身上的收获总是比其他血脉阿斯塔特身上的要少,而钢铁之手们那严谨密集的火力又总是让猎群的损失变得很大,一来二去,他们竟无意中变得很少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会去和这群美杜莎人打交道。
以至于在数个世纪的研究中,法比乌斯没有注意到任何美杜莎有对这种研究方向相关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