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黑衣男子的面色,却仍旧能够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并没有直接回答章程这个问题,而是抬头问道:“奸细抓到没有?”
章程动作一愣,连忙拱手,“矿山里一切如常,似乎没有什么风吹草动,这几日士兵们都在来回巡逻,对各个出口也严加把守,可是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只是那人那个士兵的死状实在是有些蹊跷,脖子上被一根银针插透,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出来的动作……”
章程的语气略微带了些揣摩,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的去观察黑衣男子的动作。
男人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动,声音越发的冰冷,“这几日朝中略微有些动静,不知是哪个大臣上了一封奏章,说江南似乎有人在私自开采矿场,百姓民不聊生。父皇已经派人出来探查,一定要把矿场上下的嘴给我封紧了,不许出半点差错,不然……”
“事情若是败露,不光是你我,整个江南都会翻天地覆。”
章程的面色瞬间认真起来,然后朝着黑衣男子拱手,“是,请王爷放心。只是……这么多年来矿场一直相安无事,为何会突然有人上奏?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说有什么人在暗中调查?”
黑衣男子思考片刻,“听说战王到了江南,这几日正在途中村庄停留……”
这话只是意味极其明显,说白了就是觉得是玄千宸在背后所为,不过也错上不下,毕竟在外人眼里,玄千宸和林清晚都是一体的。
章程立刻拱手,“属下这就派人去查。”
林清晚回去的途中心情轻松,毕竟现如今已经知道了背后之人的特征,就差怎么逃出去了。
她思索着还在考量,应该怎么通知邬时越时,角落里突然伸出一只大手,轻车熟路的把人拽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
林清晚这次并没有被吓到,而是直接抬头对上邬时越的眼睛,“看来你这几日小日子还不错,不仅能够随处走动,还能偷偷摸摸的出来。”
“你不是正在找我吗?倘若我不过来,你又如何能够把消息传给我呢?”邬时越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说完之后轻轻眯眼,“昨天晚上我已经找到了一处可以安全离开的出口,今日我看到你去了主营帐,可是有什么发现?”
时间紧迫,所以林清晚没时间和邬时越绕圈子,她直接脱口而出,“我刚才去主营帐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男子,旁边那个被称为大人的男人对那个男子很尊敬似的,大概是背后的大人物。”
“虽然没有看清他的脸,但是他的手上有一条形状很诡异的疤痕,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复刻出来。所以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把消息传回京城,让京城的人帮我们去查。毕竟在矿山里多留一日,对你我来说都是危险。”
她的语气十分严肃,一边说一边朝着四处打量,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动静。
“好,那你预计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我原本是打算今天夜里就直接走,可是想了想,今日那个黑衣男子似乎对我很戒备似的,甚至还出手试探我。我虽然躲过,但想必他还会派人严加看守,所以今天夜里竟然是不行的……”
林清晚思考片刻,“要不就后天,要不就大后天。这两天你一定要确保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不要出现任何现象,不然很可能都是功亏一篑。”
“我知道了。”邬时越面色严肃,点了点头后出声,“那你一切小心。”
说完这些话后,二人一前一后从此处离开,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回到自己的住处后,林清晚朝着四处看看,将目光落到或呆或傻的女人身上。
原本还想带着她们一起离开,可是仔细想了想,眼前这些女子大多都是神志不清的,倘若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死路。
至于矿工们,他们的人数太多,同样也不能一起带走。所以这次还是他们二人先行离开,赶快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才能让此处的所有人获得解放。
默默在心里下定主意,她再次缩到了角落里,然后用一只手开始摸索自己的脸皮。
邬时越给的那个药水明日就会失效,所以今天夜里就必须要给自己易容。但是这么多人都在一个地方,难免不会被别人发现。
她想了想,最后从身上掏出一包迷药,放到了所有人都会喝的水里。
夜色渐渐深了,外面的天色也越来越暗,果然不出林清晚所料,营帐外的侍卫加了一队,而且来来回回的巡查,不再像从前那么松懈。
她也没有搞出什么大动静,目光在众人身上巡视一圈,只见女人们纷纷过去喝水,然后各自在各自的角落睡下。
只有李四娘姗姗来迟,她没有伸手去碰水缸,最后直接倒在了自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