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

    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意气飞扬的文扬先生长剑一指，下达了全军出发的命令。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左右，他没有一点想要在半夜发动夜袭的想法，因为手下这二万士兵在夜间无法视物，在夜间行军，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打火把行军，只能提前一个时辰摸黑行军了。

    也不是说大军真的是摸黑行进，火把还是打的，只不过每隔一段距离才打上一二支火把，士兵借着微弱的亮光，一脚高一脚低地行军，速度十分缓慢。

    但文扬先生也计算好了，哪怕行军的速度再怎么慢，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也能够在天空放亮之前抵达国防军独立一师的营地，然后发动袭击，一举击溃独立一师。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叭作响，不过，他不知道情报早已泄露，红娘子早挖好大坑等着他自投罗网，而且一个营的部队埋伏在临时营地附近的树林里，准备端他的老巢。

    营地里堆满了各种军用物资，是一些商贾捐献的，不过，有一半进了东林党一众大佬的腰包，小部分进了文扬先生的腰包，剩下的充作军饷，等打完这一仗后，文扬先生才会论功行赏。

    文扬先生的二万大军在还算平坦的官道上行军半个时辰，然后拐入坑坑洼洼的村道，向着红娘子的独立一师营地行进，期间因天黑，有一些士兵扭伤了脚，不得不钻进路边的树林里坐着，等待战事结束后再归队。

    国防军独立一师的军营就设在小盘山上，小盘山只有一条上山的路，经过独立一师士兵的修整，山道全是宽敞，但弯弯曲曲的。

    文扬先生率军抵达小盘山下时，距离天亮还有半柱香的时间，此时反倒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

    文扬先生率军摸上山，在前面开路的斥候不断回来禀报，军营里一片寂静，站岗的士兵可能偷懒，不知道钻哪睡觉去了，鬼影都看不到一个。

    文扬先生大喜，他率军摸到军营前，让人弄开大门，然后长剑一指，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密密麻麻的士兵发出震天的吼杀声，挥舞刀剑等武器杀进军营。

    爆竹一般的密集枪声突然响起，冲锋在最前面的士兵惨呼倒下。

    “冲锋，继续冲锋，杀进去就是胜利！”

    突然响起的密集枪声把包括文扬先生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向帅旗所在的方位，等待文扬先生的命令。

    文扬先生知道中计了，但他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只要大军杀进军营里，和独立一师厮杀成一团，火枪就失去用武之地，只能当烧火棍使用。

    不过，他从没上过战场，哪怕听说过皇家第一团在狙击李自成的大军疯狂冲击时使用三段射的战术，但根本没在意，三段射，能顶得住他的二万大军如潮水一般的疯狂进攻嘛？

    再一个，他高估了手下私兵的战斗力，二万名士兵都是刚放下手中农具的农民，拿起刀剑等武器就上战场，战力就是战五渣中的战五渣。

    独立一师的排枪连绵不绝，密集弹雨笼罩下，成片成片的私兵惨呼倒下，地上躺满了死状各异的尸体，负伤未死的私兵躺在血泊中挣扎惨嚎。

    如果不是朱有兼要求需要大量的免费劳动力，要求红娘子多抓俘虏，独立一师的士兵早用手榴弹招呼，用数十门大小口径的火炮疯狂轰击了。

    第一次上战场的私兵看着曾经的同伴好友成片成片地倒下，死状各异的尸体堆满了平地，鲜血把平地染成红色，早就吓坏了，一蜂窝地向后奔逃。

    “不许后退，给我顶住，杀进去，杀啊……”文扬先生挥舞手中的铁剑嘶声呼吼，但爆竹般密集的枪声和凄厉的惨呼声把他的声音完全掩盖住。

    “先生，我们中计了，快逃吧。”

    他身边的护卫见势不妙，连忙把他架起战马，拼命地往山下奔逃，再不跑路，必被争相逃命的溃兵冲倒，踩踏成肉饼，尸骨无存。

    “哟，没想到老夫指挥的第一场仗竟然是这样……”文扬先生知道大势已去，只能叹气往山下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