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人进屋后,双手撑着腿,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不着急,慢慢说。”徐瓒倒过来一杯温茶给他。
唐大人接过来,慢慢喝了半杯,又向他道过谢后,才向着谢珣道:“五日前,从余杭郡出发,载有二十万斤粮食,打算运往河南府的官船在刚出发没有多久,就遭到了劫持。船工、押货的官兵全部被杀,二十万斤粮食也全都不翼而飞。”
又缓了几口气后,唐大人才继续说道:“还是昨日吴郡码头的巡兵都尉发现原本该在午时停靠码头,补给所需的官船迟迟不到,上报给折冲都尉,折冲都尉又上报给吴郡太守后,吴郡太守让折冲都尉派人沿途搜查,才在凌晨时分发现官船被劫一事。”
“五日前……”谢珣目光嗖地冷下去,那是他们从京城出发来广陵郡的日子。
“以往劫匪都会烧船,这次没有烧船?”陈安宁问。
能装载二十万斤粮食,那是很大的船了。如果烧船,不可能昨日才发现。
“没有。”唐大人面色严肃道,“劫匪不知道是怎么登上的官船,杀了人,越了货之后,便将船给弃在了岸边,而后扬长而去。”
劫匪不知道是怎么登上的官船这句话引起了陈安宁的注意,她问道:“船工和押货的官兵的尸体还在船上?”
唐大人似才想起来,快速从袖子里将信拿出来递向谢珣:“这是吴郡太守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信。”
谢珣迅速展开,快速看一遍后,递给陈安宁道:“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
的确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
就写了官船被劫,官粮失踪,船工和押送的官兵全部死亡的讯息。
算是一封告知信。
陈安宁微不可察地拧紧眉梢,等着谢珣的决策。
谢珣先吩咐徐瓒:“速去备马!”
而后又吩咐唐大人:“立刻回信给吴郡太守,让他保护好官船,在我没有抵达之前,不准任何乱动!另外,再写信给余杭郡太守,将官船的所有信息整理好,在我抵达官船之前,必须递送给我!”
唐大人赶紧应承道:“好,我这就去安排!”
唐大人走后。
谢珣和陈安宁也即刻出发,同着徐瓒与文宝林,一道朝着官船出事的余杭郡与嘉兴县河段赶去。
傍晚。
“先歇一歇,吃过饭再走!”
从早上出发,就滴水未进的几人看到路边有家小客栈,纷纷停下来,将马递给迎上前的店小二后,便坐到了桌前。
“不知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喝酒?”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迎上来,目光在几人身上打了一个转后,殷勤地问道。
“不打尖也不喝酒,”徐瓒连灌了两碗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把你们店里好吃的全都上一遍,要快,我们急着赶路。”
“好呢,几位客官稍等。”婆子临走之时,目光又在几人身上打了个转,此后便回了后厨。
几人对婆子的打理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地偏僻,来往的都是商贩。
他们虽然有意低调,但身上的穿着到底与普通人不同,婆子稀奇,多看几眼,在几人看来实属正常。
直到……
婆子将一大盆骨头汤送上来,并殷勤地给每人盛一碗后,说道:“这是来我们客栈的客官们最喜欢的一道菜,你们快尝尝。要是喜欢,一会儿可以再来一盆。”
徐瓒和文宝林都饿得不行了,端起碗就准备喝。
“等一下。”陈安宁叫停两人。
两人齐齐看着她。
比他们两人慢一步,但也端着碗的谢珣也朝她看过来。
陈安宁没有说话,拿勺子搅和了两下盆里的骨头后,舀起其中一块放到碗里。
婆子热心道:“我们这些羊骨头呀都是最新鲜的,是我家老头子大清早才杀的羊骨,姑娘大可以放心的吃!”
徐瓒看到她捞骨头的动作,误以为是她想吃肉,便又埋下头准备喝汤。
陈安宁淡声道:“不想死就继续喝!”
徐瓒的嘴已经碰到碗了,听到她这句话,赶紧停下来,“这汤里有毒?”
旁边两桌的商贩也立刻停下动作,朝着这方看过来。
婆子立刻不愿意了,阴沉着脸嚷嚷道:“姑娘可得把话说清楚了,老两口在这里做了十几年的生意,来往客人不知接待了多少,可从来没人说过老婆子做的这汤里有毒!”
“你刚才说,这羊骨头是你家老头子大早上杀的羊?”陈安宁给谢珣使了个眼色后,紧盯着老婆子问道。
老婆子后退两步,依旧高声嚷道:“老婆子从不说假话!来这里吃过多回的客人都可以为老婆子作证!”
旁边一桌的客人立刻说道:“这婆子是没有说假话,他们在客栈后的确养着近百头的羊。姑娘别看这骨头不好看,汤鲜着呢。”
似为佐证他所说不假,他端起碗就哧溜